也是李密的运气,翟弘和翟摩侯这对父子虽然又草包又讨厌,但翟让本人的脾气还有些豁达大度,又知道自己的才干不如李密,听了李密的分析觉得有理,便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再稍一盘算后,翟让还又说道:“行,既然魏公觉得应该同时攻打仓城和官军营地,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我各自出兵两万,我继续去打官军营地,魏公你攻打仓城。”
李密一听大喜,虽然强攻坚城李密军还是要比瓦岗军吃亏,但后援充足的李密也不求一战就能拿下仓城,只求能多消耗一些陈丧良的精锐就行——实际上农民起义军在发展期基本上就是靠人海战术淹死官军精锐。所以李密不仅一口答应,还主动表示出兵四万,让李翟联军在洛口仓战场有充足的预备队可用,翟让听了也十分满意,双方尽欢而散。
运气重新站到了陈丧良一边,次日探到瓦岗军与李密军重新联手杀来,陈丧良一度还有些叫苦不迭,谁曾想隋军将士赶紧布置营地防御与仓城防御的时候,天上又突然降下了大雨,陈丧良见状大喜,赶紧命令士兵拆除石子河上的十道浮桥和两道木桥,瓦岗斥候探得情况报告到了李密和翟让面前,本就苦于大雨泥泞的李密和翟让既没有准备足够的搭建浮桥工具,又害怕山洪暴涨威胁自军安全,便也效仿了一次陈丧良,走到半路就撤了回去避雨,陈丧良这才躲过了一次被迫与敌人对耗精锐的劫难。
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次与敌人对耗的痛苦,心有余悸的陈丧良赶紧召集自己的一帮幕僚,商议如何尽快把王世充拖进战场分担压力,吸引瓦岗军炮火?不过鉴于王世充拼命占便宜的极品性格,连陈丧良本人都对此有些束手无策,就更别说是本来就不太擅长阴谋诡计的魏徵、袁天罡和钱向民等人了,惟有正在成长期的裴行方指出道:“兄长,以现在的局面,如果换成了我是王世充,我也不想立即出兵北上,想要我出兵,除非贼军那边做出一个调整。”
“做出什么调整?”陈丧良赶紧问道。
“李密贼军移营。”裴行方说道:“李密逆贼率众十万而来,营地是设立在虎牢关的东门之外,王世充如果现在北上,等于是马上就得和李密贼军的主力正面抗衡,王世充当然不想冒这个险。但如果李密贼军移营到了西门之外,与我们直接对峙,王世充北上处境安全,再想引诱他北上攻打虎牢关背后,就可以容易许多。”
“话虽有理,但李密不可能移营。”陈丧良摇摇头,说道:“李密的贼巢是在黎阳,移营虎牢关西门外,粮道后路等于就是被瓦岗贼控制,以李密的奸诈狡猾,绝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留守,李密是不愿意移营,但翟让肯定乐意啊。”袁天罡说道:“李密移营虎牢关西门,等于是在我们与翟让之间构建了一道防线,翟让肯定十分乐意李密这么做。我们只要想办法让翟让对李密提出这样的要求,李密答应对我们有利,李密如果不答应翟让必然不满,对我们同样有利,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们不做岂不是太亏了?”
陈丧良有些动心了,再稍一思索后,陈丧良点头说道:“好,那就试一试,玄成先生,烦恼你替我写一道书信给李密,用我的口气嘲笑他胆小如鼠,只敢躲在虎牢关东门外鸡鸣狗盗,不敢移营虎牢关以西,与我正面对峙,激他转移营地,到虎牢关西门外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对了,书信不要封口,使者要见到李密和翟让同时在场再呈上书信。”
魏徵一口答应,立即提笔作书,那边恰好在场的钱向民却是脸都白了,苍白着脸色说道:“陈留守,卑职可不敢去送信啊,卑职上次送信已经骗了瓦岗贼一次,瓦岗贼恨我入骨,我要是去的话……。”
“放心,不要你去。”陈丧良不耐烦的说道:“这样故意激怒敌人的事,我当然会另外派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掉脑袋的可能大,我也不会派你去。”
钱向民顿时喜笑颜开了,也终于觉得一次自己算是跟对人了,然后钱向民还异常难得的提议道:“留守,卑职认为,王世充借口军粮不足屯兵管城,不再北上,可能未必全是借口,彭城那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彻底被打烂了,王世充的军粮可能确实有些不足,管城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瓦岗贼攻入荥阳郡已有半年,荥阳全郡只剩管城和大梁没有陷落,肯定同样是粮草匮乏,王世充就算在管城征集粮草,也肯定收集不了多少。既然是这样,我们想要引诱王世充北上,不妨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怎么做文章?”陈丧良十分惊奇的看着钱向民问——也确实惊奇,都已经快四年了,钱向民还是第一次说出一些有道理的话。
“留守不妨上表越王殿下,表奏王世充千里来援之功,请越王殿下颁布钧旨犒赏王世充军粮草、牛羊、美酒和金银。”钱向民很小心的建议道:“然后再派人手捧越王钧旨前去管城犒劳王世充,期间故意向王世充的部将士卒散播消息,说明只要王世充北上抵达黄河岸边,与我们取得水路联系,我们东都的官船就可以顺河而下,把犒赏送抵王世充军中。王世充军中缺粮,士兵定然口粮不会十分充足,说不定都是靠野菜团子充饥,听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