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守,行方说得有道理。”魏徵帮腔道:“对于翟李贼军来说,虎牢关远比郝孝德更加重要,我们若是攻打郝孝德,虎牢关贼军定然不会倾巢救援,但我们如果攻打虎牢关,虎牢关一旦告急,郝孝德必然不惜代价的全力回援,因为郝孝德就算丢了营地,也有虎牢关可以退守,翟李贼军丢得起郝孝德的营地,却丢不起虎牢关。”
“主次不同,我们的力量优势不大,又不占地利,先主后次过于冒险,一旦失败就注定损失惨重。与其冒险轻进,不如先次后主,稳妥用兵,先拔掉郝孝德这颗钉子,削弱贼军的整体实力,然后再图谋攻取虎牢关。”
如果陈丧良是个喜欢孤注一掷的人,那么倒是可能不听裴行方和魏徵的规劝冒险赌博一把,可惜陈丧良并不是这样的人,现今的局面陈丧良也不敢拿本钱种子轻易冒险,所以陈丧良终于还是改变了主意,点头说道:“不错,是不能冒险轻进,优先拔掉郝孝德这颗钉子再说,好在王世充那里还撑得住,贼军主力也决心先对付他再收拾我们,我们还有点时间。”
“对,对。”袁天罡好不容易逮到说话机会,连连点头道:“制定战术时,最好顺便乘机验证一下蜡丸藏书的真假,如果证明不假,以后我们就可以放心相信这个内线提供的消息了。”
袁天罡这句话提醒了陈丧良,让陈丧良马上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自己一旦利用了木兰提供的情报,那么虎牢关那边肯定知道关中出了内奸,说不定就会怀疑到木兰头上。但转念一想后,陈丧良却又觉得自己不仅不必太过担心,还反过来可以栽赃陷害,乘机对另一个垂涎已久的角色下手,然后很自然的,陈丧良很快就开动起了他那满是坏水的脑袋仔细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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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该来看一看郝孝德这边的情况了,在陈丧良的面前接连吃了两次大亏后,孤悬关外的郝孝德当然无比期盼能够撤回关内去,放心的休整休息,包扎伤口,然而李密却送来命令,让郝孝德继续驻扎营外,继续担当虎牢关与东都隋军之间的屏障缓冲,郝孝德肚量再大当然都有一些不满,好在李密又多少给郝孝德补充了一些兵力,命令他只守不战,虎牢关也主动与他约定告警信号,并没有完全把他当成炮灰使用,郝孝德这才怨气稍消,老老实实的继续驻扎关外,严守营地不再随意外出。
让郝孝德暗喜的还在后面,追击中伏大败之后,接连两天一夜时间,东都隋军那边都没有发起进攻,并没有乘着郝孝德军接连大败士气的机会穷追猛打,多少给了郝孝德一些喘息的机会,不过郝孝德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获得了两天的喘息时间后,第二个晚上,郝孝德还是安排了大量的军队值夜守营,并且再三交代发现隋军偷袭不得出击,只许乱箭击退,以免陈丧良故技重施,又把郝孝德军骗出营地殴打。
郝孝德的担心还真的成了事实,初更才刚过不久,贼军斥候就发现有数量不明的隋军队伍向他的营地逼近,已经入睡的郝孝德闻讯不敢怠慢,赶紧起身主持营防,亲自登上高地观察敌情,结果发现果然有打着火把的隋军队伍已经逼近他的营地山下。是夜月色颇佳,军队夜行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火把,郝孝德不明白隋军故意暴露行踪是为了什么目的,可是已经吃过一次亏,郝孝德也不敢再上第二次当,赶紧命令全军起身备战,让麾下军队严守营防工事,不许有一兵一卒擅自出营。
山下的隋军列队已定,等了许久不见隋军有下一步动作,郝孝德正奇怪的时候,山下隋军突然号鼓齐鸣,喊杀震天,郝孝德军的营地边缘还突然升起了许多火头,山坡上的荆棘草木也被隋军点燃,郝孝德大惊,还道隋军要来攻营,赶紧命令全军加紧戒备,紧张等待隋军发起进攻。然而左等右等,山下隋军除了擂鼓鸣号,放声喊杀外,并不见一兵一卒逼近栅栏,郝孝德不由大为疑惑,道:“陈应良狗官吃错药了?大晚上的来咋呼佯攻干什么?又想诱我出营?我有那么傻吗?”
“大王,快看!”这时,一个亲兵突然指着南面山顶惊叫起来,“我们的人,把告急篝火点燃了!”
郝孝德大惊,赶紧回头去看南面,却见自己与虎牢关约定的南面山顶处,果然已经燃起了向虎牢关告急求援的篝火,郝孝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勃然大怒道:“混帐!山上那几个蠢货,没见我们大营发出信号,点篝火干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把官军点的火,看成了我们营内的求救信号?”一员贼将分析道。
不等郝孝德认同这个观点,另一边的刘黑闼顿时脸色就变了,脱口道:“不好!我们这里,或者虎牢关那边,肯定出了内奸,把我们的告急信号告诉给了陈应良,陈应良派人偷袭我们的烽火台,发出了假信号骗虎牢关出兵!”
“这个信号是官军发出的?怎么可能?”郝孝德大吃一惊,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不可能?”刘黑闼一指山下佯攻的隋军队伍,飞快说道:“不然的话,官军敲锣打鼓的喊杀干什么?这摆明了是制造我们营地正在交战的假象,又发出假信号向虎牢关求援,目的就是为了骗虎牢关出兵,然后或是伏击虎牢关的援军,或是乘机偷袭虎牢关,虎牢关那边如果中计,就马上得吃亏上当!”
“马上派人去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