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公为他的这个奇袭付出了惨重代价,宇文大丞相的智力数值虽然还没有达到可以准确预料密公战术的地步,没有提前在营内布置埋伏,但化及兄麾下的一干骁果猛将却不是吃素的,郑德韬的军队才刚接近营地,就已经被吃过亏的宇文军暗哨发现,值夜的骁果军大将陈智略立即率军迎战,只一个冲锋,就把郑德韬的偷袭军队杀散,在攻坚战中憋足了火气骁果军将士人人争先,个个奋勇,直把郑德韬军杀得是人仰马翻,尸横遍野,还在乱军之中生擒了郑德韬。
与此同时,司马德戡和樊文超等将也一边全营戒备,一边组织军队发起反击,再次把密公派来的接应军队抽得满地找牙,还直接追杀到了洛口仓城门下,如果不是密公见机得快,不顾败兵还没全部入城就已经赶紧关闭城门,司马德戡军只差一点就能乘势杀进城内!但就算如此,密公先后派出的三千军队,能够活着回城的还不到九百人,余下的绝大部分都被杀得尸骨不全,只有极少数幸运儿靠夜色掩护逃进南面山区,仓促应战的骁果军能够打到这个地步,战斗力之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不经意间打了一个这样的胜仗,化及兄难免更是得意洋洋,一边下令将郑德韬押到洛口仓城下,当着李密军的面把他活生生五马分尸,恫吓威逼密公部下尽快开城投降,一边大肆破坏河南郡环境,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扬言要将洛口仓一举拿下。
郑德韬的惨败也再次提醒了密公,让他知道在正面战场上,他麾下那些装备简陋的起义军将士绝不可能是武装到牙齿的骁果军对手,逼着密公放弃了迅速打败化及兄的不切实际幻想,改为绞尽脑汁的盘算如何以计破敌。这时,平时里很少说话的王玄策突然向李密提出了一个建议,道:“魏公,贼军势大,我军正面难敌,但贼军狂妄轻敌,两线作战首尾难顾,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派人向王世充求援,请他出兵攻打宇文化及的背后,为我们分担压力?”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李密苦笑答道:“早在宇文化及狗贼南渡黄河之前,王世充就已经几次向我们求援,请求联手抵御宇文化及,我都拒绝了,现在我们情况危急了又去求他,除了图取其辱,还能得到什么?”
“魏公放心,王世充不是寻常人,他看得清楚形势,知道孰轻孰重。”王玄策说道:“我军若败于宇文化及之手,那怕只是洛口仓被宇文化及拿下,宇文逆贼等于就是在东都旁边扎稳了根基,到时候王世充绝不会有好日子过,他不会看不到这点。”
说到着,王世充又补充道:“况且王世充一直在图谋夺回洛口仓,彻底解决他的粮食问题,洛口仓在我们手里,他也许还有一点希望,但洛口仓如果被宇文化及拿下了,以王世充的实力,再想拿回洛口仓只能是比登天还难。这个道理,王世充老贼应该也明白。”
盘算着点了点头,李密说道:“你说得对,我和王世充确实是迟早还有一决胜负的一天,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在共同的强大敌人面前,他不会看不清楚轻重缓急,我马上给王世充写信,请他出兵帮我。”
采纳了王玄策的建议后,李密自然少不得夸奖一通自己年轻的机要秘书,王玄策则谦虚道谢,然后又建议道:“魏公,学生还认为,那宇文化及匹夫无才无德,除了家门显赫外毫无一能,他的部下对他肯定多有不满,内部矛盾肯定不少,既然如此,魏公你何不尝试离间敌人将帅,只要他们内部矛盾一起,再想破敌不是可以容易许多?”
惊讶的看了一眼王玄策,李密黑脸上露出了笑容,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还能有这样眼光见解,是个好主意,我是应该全力一试。”
赞许过后,李密又盘算了不少时间,然后才想出一个办法,派人传令裴行俨和单雄信两员猛将,让他们适当安排哨骑出击,全力争取给自己抓几条舌头回来问口供。传令兵应诺而去后,李密才又叹道:“说到这离间计,本公承认,还是陈应良那个奸贼拿手,如果他在这里,只怕宇文化及匹夫的内部早就被他搅得一片大乱了,说不定宇文化及匹夫的脑袋都有可能已经被部将拿下,本公在这方面,确实差他差得太远。”
感叹过后,李密又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转向了西面的关中方向,冷哼道:“奸贼,探到本公、王世充和宇文化及三军打得这么热火朝天,你的嘴巴都该笑歪了吧?想笑就尽情的笑吧,赶快出兵来帮忙,别让本公和王世充等你太久了。”
“确实,陈留守,快来吧。”王玄策也在心里说道:“别总是用密信与我联系,我等你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