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留守金镛城的元武达和刚调回来的司马德戡当然是大吃一惊,赶紧一边派出更多斥候细作去确认消息真假,一边派出快马赶往八十里外的洛口仓战场,向化及兄禀报这个噩耗——对现在的宇文军来说,这个消息确实是一个巨大噩耗。
收到元武达等人的报告,大惊失色的化及兄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大吼大叫连说不可能,陈丧良不可能这时候也跑来给自己找麻烦。然而令化及兄绝望的是,他的斥候哨队又很快抓到了两个东都信使,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王世充写给李密的书信,再度证实了这个消息很可能不假,陈丧良的援军确实有可能在五六天内抵达新安参战。
大吼着下令将那两个倒霉信使活埋,化及兄只能是匆匆召集一干心腹讨论应对策略,结果这一次也终于轮到化及兄一伙人愁眉苦脸了,全都害怕再开第三战场更加首尾难顾,更害怕陈丧良的前军之后还有主力大军,全都是提心吊胆,也全都是忧心忡忡。最后迫于无奈,化及兄只能是匆匆下令许弘仁率军五千立即进驻新安城,封锁崤函道出口,为主力军队争取时间,同时立即着手布置进攻事宜,准备再一次发起针对洛口仓的猛烈进攻。
王世充一共派来三名信使与李密联系,其中一条漏网之鱼侥幸进到洛口仓见到了李密,同样还是因为陈丧良一向信用良好从不食言——只是喜欢耍花招,李密也长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是熬到了转机即将出现。再然后咱们的密公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吩咐道:“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再去营地问一问,有没有人敢替我送信去给宇文化及匹夫?不管是谁,敢去的赏黄金十两,活着回来赏二十两!”
“魏公,你为了何事要与宇文化及联系?”柴孝和好奇问道。
“求和,当然是想与他求和。”李密微笑答道:“只要宇文化及匹夫同意退兵,我情愿送他万石军粮。”
“求和?”柴孝和大吃一惊,惊讶说道:“魏公你怎么突然想起求和了?宇文化及匹夫不可能答应啊?”
“未必。”李密冷笑说道:“陈应良小贼出兵在即,宇文化及匹夫肯定能听到风声,这时候向他求和,他就算不立即答应也会动心,他动了心,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可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柴孝和赶紧提醒道:“就算魏公你有缓兵之计的借口,但宇文士及那边如果故意让陈应良奸贼知道这件事,以陈贼性格,肯定是以此为由停止进兵,到时候对更不利啊?”
得柴孝和提醒,李密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操切了一些,眼下陈丧良的援军还在路上,连崤函道都还没有走完,这时候自军就向宇文化及求和,无疑就是送把柄去给陈丧良抓,以陈丧良的下作性格,一旦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用自军毁盟失信的借口让军队停止前进,甚至原路折头返回。所以考虑了许久后,李密还是点了点头,道:“多亏孝和提醒,本公差点犯了这个糊涂。好吧,求和的事暂时搁一搁,等腊月初八那天再说,陈应良小贼虽然奸诈,但一向言而有信,约定的时间绝不会延误,腊月初八,宇文化及匹夫也能确认陈应良的援军抵达新安了。”
叫回了去招募送死信使的传令兵,李密又改口下令道:“把陈应良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公布出去,时间和兵力都公布,让我们的所有将士都知道这个好消息。再有,做好守城准备,宇文化及匹夫很可能就要狗急跳墙了。”
第三个敌人即将到来,还是最可怕最危险的敌人,化及兄当然要狗急跳墙,腊月初四这天,化及兄便再一次向洛口仓城发起了大规模进攻,攻势还无比的猛烈疯狂,五百督战队列队在后,攻城将士那怕是后退一步也立即处斩!然而回答化及兄的,却是李密军更加疯狂的顽强抵抗,被援军喜讯鼓舞起士气的李密军将士前仆后继,以血肉之躯顽强抵御宇文军的反复冲击,前仆后继,刀刀见血,简陋武器折断了用石头用拳头,甚至用牙齿还击化及兄的麾下将士,才一个上午时间,就有近百名李密军士兵抱住了敌人滚下了城墙,与化及兄的麾下将士同归于尽。
更加疯狂的还在后面,激战到了下午,眼看洛口仓接连告急,李密的偃月城守军突然倾巢而出,在高季辅的率领下向宇文军发起了自杀性冲锋,还在出堡时点燃了堡内房屋仓库,直接摧毁堡门出击,根本就不留半点退路。结果是一夫拼命,十夫难当,骁果军再精锐也难以招架高季辅军的亡命冲击,被高季辅军在防线上生生冲出了一个缺口,回援到了洛口仓城下,配合守军前后夹击化及兄的蚁附军队。
一千多偃月城守军,最终能够在友军接应下逃回洛口仓城的还不到三百人,包括高季辅都在自杀冲锋中被骁果军士兵乱刀分尸,但骁果军却也为此相当不小的代价,已经逼近洛口仓城的十几架云梯车全都被高季辅军捣毁,失去了对洛口仓城威胁最大的攻城利器,同时也逼迫化及兄不得不分兵加强对黑石堡和虎牢关的监视,免得孙长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