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既然你很清楚这支陈贼偏师不容小觑,那你为什么不力劝窦建德先派骑兵增援虎牢关?”王伯当疑惑问道:“虎牢关地势重要,只有确保关城在手,窦建德的援军才可以直接开抵洛阳城下,给我们的死敌陈应良奸贼制造最大的麻烦啊?”
“你想让为师象韩生一样,被窦建德活生生烹死吗?”李密苦笑反问,又叹道:“窦建德这个土包子小人得志,已经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了,虽然为师也很清楚只有确保虎牢关在手,才可以借窦建德之手把陈贼削弱更多,但是没办法,窦建德这个匹夫听不进劝,只能是随他去,也只能是祈祷虎牢关那边能够坚持到窦建德匹夫抵达,别被陈贼偏师提前攻破。”
说罢,李密又冷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窦建德能够救出王世充与我们无关,他被虎牢关挡住后无法直抵洛阳,我再自告奋勇去中原诸郡替他组织旧部前来助战,说不定成功的把握还更大一些。”
事实证明,窦建德如果立即就派出骑兵南下增援虎牢关的话,夏郑联军应该很有希望保住虎牢关,窦建德在四月初二的下午午就收到虎牢关遇袭的消息,而东征隋军是直到初四的凌晨才靠内应帮助杀进虎牢关,并且直到初四接近正午才真正拿下虎牢关全城,所以如果窦建德能够抢先派出骑兵南下,夏军骑兵急行而进,无论路程和时间都完全有希望抢先一步赶到虎牢关,破坏陈丧良的夺关计划。
然而很可惜,天公佑恶不佑善,窦建德还只是稍稍轻敌了一下,马上就给了陈丧良可乘之机,再到四月初五时,虎牢关已经沦陷的消息就又被送到了窦建德面前。窦建德目瞪口呆之余也简直把肠子悔青,但是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无可奈何之下,窦建德也只能是匆匆把文武百官召集到雕龙画凤的御辇前,与众人商议下一步的进兵机会。
商议时,有人提议继续南下,乘隋军立足未稳的机会赶紧夺回虎牢关,重新打通进兵洛阳的大路;也有人提议改道西进,去攻打远不及虎牢关坚固的临清关,进兵河阳威逼隋军主力北线,逼迫隋军主力分兵抵御也伺机取道轵关进兵河东,各说各有的道理,争议许久都没有定论。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轻敌的窦建德一度动摇想去打临清关,无奈王琬和长孙安世等人却在他的面前磕头号哭不止,不断哀求他继续进兵虎牢关,先救已经被关门打狗的王玄应和郑军命根子洛口仓,然后再救洛阳,又把窦建德求得重新动摇。
关键时刻,李密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宽宏大度和以德报怨不在虚伪做作的伪君子陈丧良之下,站了出来力劝窦建德继续直取虎牢关,还振振有辞的说道:“陛下,我军直取虎牢关其利有三,第一是把握极大,眼下郑国太子王玄应的两万多军队仍然还在洛口仓中坚持,可以配合我军夹击立足未稳的陈贼军队,我军迅速夺回虎牢关的把握远比夺取临清关的把握更大。”
“第二是确保获得洛口仓的粮草供给大军,减轻大夏百姓的钱粮负担,并且把贼军各个击破!陛下之前就说过,如果能把陈贼东进偏师歼灭,将极有利于我军再破陈贼主力,现在陈贼虽然侥幸拿下了虎牢关,但我们把陈贼军队各个击破的希望仍然还存在。且郑国军队至今都没有确认陈贼到底是否就在东征军中,若陈贼真在虎牢关,那么陛下不仅可以把陈贼军队各个击破,甚至还大有希望擒贼先擒王,抢先擒杀陈应良奸贼本人!”
“还有第三!”滔滔不竭的说到这,李密顿了一顿,还向窦建德拱手行礼,恭敬说道:“陛下,恕臣下说一句不吉之言,就算我军最终夺不回虎牢关,直接进兵虎牢关也仍然对我军而言利大于弊。因为陛下屯兵虎牢关城下后,马上就可以堵死陈贼军队的出关东进道路,不给陈贼乘机扩张的机会,然后陛下只需要分出少许偏师,便可一举吞并黄河南部十二郡的郡县土地,饮马长江,继西取荆楚,把陈贼困死在中原腹地,进可图谋关中,退可与陈贼平分天下,岂不妙哉?”
李密都把甜言蜜语说到这一步了,窦建德那里还有继续犹豫不决的可能?重重一拍龙椅后,窦建德像模像样的大喝道:“爱卿之言,正和朕意!传旨全军,继续南进,渡黄河直取虎牢关,不给陈贼军队以喘息之机!”
就这样,在进兵道路已经被隋军扼住咽喉的情况下,窦建德大军仍然向着虎牢关开拔了。王琬和长孙安世等郑军使者对此感激不尽,也再一次携带重礼来到了李密的面前感激他的以怨报德,并且恳求李密继续劝说窦建德务必要夺回虎牢关,救回危如累卵的洛口仓和增援洛阳城,李密一口答应,也破天荒的收下了同为死敌的王世充军礼物。
见李密终于收下了自军的贵重礼物,王琬和长孙安世一起大喜,还道以后再求李密帮忙把握更大了。王伯当和王玄策等李密心腹却对此大惑不解,刚送走了王琬二人,马上就一起向李密问道:“魏公,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收王世充匹夫的礼物吗?怎么今天破了这个例?”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还未必能先回白马与杨积善会合,缺路费更缺军费,所以只能收下。”李密不动声色的答道。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