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被陈应良呵斥,赵程和于乐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垂手推到一边,任由陈应良哭着在废墟中发疯一样翻找搜寻。还好,没过多少时间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扶着拐杖,颤巍巍的来到了废墟旁边,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们,找谁?”
“三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应良猛的回头,顿时又惊喜又心疼的看到,这个衣衫褴褛的扶杖老人,正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家人陈老三!激动之下,陈应良马上冲出了废墟,冲到了陈老三的面前双膝跪下,一把抱住陈老三枯瘦的双腿,张口想要呼唤,但嘴巴刚一张开,陈应良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还顿时哭得泣不成声。
“小哥,你这是干什么?老朽不敢当,不敢当啊。”老眼昏花的陈老三没有立即认出已经黑了胖了许多的陈应良,直到陈应良好不容易喊出了一句三伯,陈老三才难以置信的喊了起来,“公子?应良公子?你是应良公子?你回来了?”
“是我,三伯,是我,我回来了。”陈应良抱着陈老三泣不成声,因为陈应良发现,短短两个多月过去,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陈老三不仅苍老了许多,还衰弱得连站都已经站不稳,走路都必须要靠扶杖而行。
“公子!你回来了!”激动万分的陈老三扔下了拐杖跪下,也是抱住了陈应良放声大哭,“公子,老奴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啊!公子——!”
与陈老三抱头痛哭了许久,陈应良这才想起询问自己离开发生的情况,陈老三含泪告诉陈应良,说是陈应良走的当天,柴绍先是亲自领人来闹了一次,问了陈应良的去向被陈老三依计骗往了四川方向,然后又过了七八天后,柴家又来了一群家丁,一把火把陈应良的家烧成灰烬,也把破烂小院砸得粉碎,这两个月多来如果不是房玄龄收留陈老三,陈老三恐怕早就已经冻饿而死了。
破烂小院不值什么钱,马上就要升官发财的陈应良自然不会注意,陈应良关心还是陈老三的情况,焦急问道:“三伯,那你怎么样?柴家的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没有……。”陈老三自然不肯说真话,只是大哭道:“公子,只要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奴没事,老奴我没事。”
“三伯,柴家到底把你怎么了?”陈应良那里肯信,哭着只是追问,陈老三却还是死活不说。
“陈小哥,柴家的人把三伯的腿打折了!”
旁边传来了依稀熟悉的声音,陈应良抬起泪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围满了青石街的邻居,当初曾经要揍柴家人替陈应良出气的二狗子挤上前来,不顾陈老三的阻拦,抢着说道:“陈小哥,柴家的畜生来两次,两次都毒打你的三伯,第二次还把你三伯的腿打折了一只,如果不是房大哥出面领着我们街坊拦着,你三伯恐怕当场就要被打死,你三伯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直到前几天才勉强能走动!”
陈应良猛的站了起来,脸色顿时铁青到了极点,旁边的赵程和于乐更是立即就拔出了横刀,一起大吼道:“陈记室,柴家在那里?我们和你一起去!”
“公子——!”陈老三见情况不妙,赶紧一把抱住了陈应良双腿,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公子,你不能去,不能去啊!老奴已经老了,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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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f0c可是你还年轻啊,柴家那么大的势力,你去找他们是白白送死啊!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奴怎么向老爷和太老爷交代啊?!”
“应良兄弟,你三伯说得对,你不能去!”人群中又进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荆钗少妇,却是房玄龄的妻子卢氏,拉住了陈应良的袖子说道:“应良兄弟,你千万不能去,柴慎是从三品的太子内率,位高爵重,又与当朝权贵重臣联姻,你这么去找他们,只会是白白送死。”
以陈应良现在的身份地位,去柴家登门问罪当然不会只是白白送死了——借柴慎父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陈应良怎么样!但是被房玄龄的妻子卢氏提醒后,陈应良却想起了卫玄对自己的叮嘱,也顿时的冷静了下来…………
…………
过了潼关,陈应良扔下队伍先行赶来大兴,临别时,卫玄曾经拉着陈应良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小家伙,打仗老夫不如你,可是在官场上,你就肯定不如老夫了,你一要记住老夫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震慑柴慎不敢下毒手是绰绰有余,可是想对付柴慎却是远远不足,柴慎毕竟是正四品的禁军将领,半只脚已经迈进了朝廷重臣大员之列,又和门阀重臣联姻,你除了让他后悔退婚,让他脸面上难看一阵子,其他什么都做不到,还只会让他更加恨你,更加想把你除掉,对你本人而言是弊大于利。”
“打蛇,要打七寸!”卫玄又恶狠狠的叮嘱道:“在官场上,要不就别出手,要出手,就一定要置对手于死地,让他永远没有反扑和报仇的机会!你要学会忍耐,要学会寻找机会和等待机会,要学会一击致命!你急着回大兴去探望亲友,威风威风给亲戚朋友一个惊喜,这是人之常情,老夫不拦你,但你这个小家伙一定要给老夫沉得住气,有什么事,等老夫回到了大兴再说!”
…………
回忆起了卫玄的这些叮嘱,陈应良咬了咬牙,先是挥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