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田表现得很淡定,仅仅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反倒是李香香皱着眉头说道:“今儿个不是农历二十四了吗?到初三才不到十天的功夫,赶得及吗?”
办喜酒要操办的事情不少,统共就十天功夫,未免太赶了吧?
再加上,这会儿地里的稻谷成熟了,农忙时节到了,徐铁柱他们家哪有功夫去筹办那些事儿?
盛利没吭声,他总不好说是徐小菲和张昌盛那两货把徐铁柱给气狠了,这才闹出来的事儿吧?
再说了,徐小菲的肚子显怀了,不尽快办喜酒,等以后她的肚子更大了,岂不是更加丢人现眼了?
说白了,徐铁柱就是对徐小菲不那么上心了,不乐意在徐小菲身上花太多心思。
这人要作死啊,亲爸都拦不住。
既然拦不住,徐铁柱决定放任自流:你不是一门心思要嫁出去吗?
成啊,我成全你。
这其中的确是有赌气的成分在,但徐铁柱对徐小菲太失望了,他前后为徐小菲谋算了良多,又做了那么多事情,到头来徐小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全给糟践了。
父女之间的情分都磨光了,你还想指望徐铁柱对徐小菲跟那张昌盛的婚事能多上心?
盛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徐铁柱的心思,但她没说什么。
自己选的路,不管是好是坏,你跪着都要走下去。
哪怕是亲生父亲,他能护着你到几时呢?
况且像徐小菲这样的,上赶着倒贴男方的闺女,想来是徐铁柱心寒了吧。
李香香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明儿个又要开会收稻谷了,从早忙到晚的,哪来的时间操办那些事儿呀?”
徐广田只管吃着他碗里的饭菜,儿孙自有儿孙福,乐意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他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能活一天是一天,吃好喝好睡好,这就是他一天里需要做的事情啦。
盛利瞅了眼媳妇,又开腔了:“广田叔,铁柱跟我说,他想让小菲跟那张昌盛住到他家先前那老房子去。”
“嗯,住那里挺好的。”
徐广田嚼东西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仅仅是迟疑了一下而已
李香香听到这决定,回过味儿来了,她晓得徐铁柱是真心不想再管徐小菲了。
问题是,让徐小菲住到那老房子去,孩子他妈林月娥能同意?
林月娥早前跟李香香说了,大不了让那张昌盛给他们家当上门女婿,她的闺女定要在她的眼皮底下生活,料那张昌盛也不敢猖狂到哪里去。
李香香想到这个,就问盛利:“月娥能同意?”
盛利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媳妇:“铁柱家一向是他说了算。”
所以,林月娥同不同意,并不重要。
李香香彻底没话说了,成吧,一家之主做出了决定,那他们这些个外人就不用插手了。
徐广田瞅了眼李香香:“铁柱的主意正,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盛利点头附和道:“广田叔说的没错,铁柱决定的事情,他媳妇管不了。”
盛夏默默地为徐小菲默哀三秒钟,众叛亲离,不外乎如是。
等吃完饭,盛夏彻底抛开了徐铁柱家的糟心事,她忙着整理贺建军寄回来的包裹,意外地在包裹的底层发现了好几团毛线。
李香香一见到这毛线团,顿时乐了,“建军上哪弄来这么些毛线?看这颜色是特地给你弄来的毛线。待会儿我得让你爸过来瞅瞅,建军多好一孩子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建军的不是。”
哎哟喂她家这未来女婿哟,对她闺女真真上心呐。
这天没冷呢,那实诚孩子就先把毛线团给弄来了。
盛夏抿唇一笑,她爸早认可贺建军了,就是觉得他的闺女被人拐走,看贺建军不爽而已。
这天底下宠爱女儿的父亲,基本都会有这样的心情吧。
李香香把那几个毛线团全翻出来,笑呵呵地说道:“夏夏,这么多毛线够织一件上衣、一条围巾和一个帽子啦。正好你冬天没新的毛衣穿,这么多毛线等你织好了,天也差不多冷了。”
盛夏看着这浅蓝色的毛线团,犹豫着说道:“妈,我想给建军织件暖和的毛衣。”
李香香惊讶地问道:“给建军织?就这颜色?”
盛夏皱了皱鼻子,貌似这毛衣的颜色的确不太搭贺建军。
看不得闺女愁眉苦脸的样子,李香香说道:“你呀你,咋钻了牛角尖呢?你干啥非得用建军寄回来的毛线团给他织毛衣呢?听我的,你用这些毛线织你自己穿的毛衣,我们再托你胡叔叔想法子买些毛线回来。”
“嘿嘿,妈,多亏有你提醒我。”
盛夏豁然开朗,她真是死脑筋,干啥非得要这些毛线来织给贺建军穿呢?
李香香笑眯眯地说道:“你坐着看信,我把东西搁你屋里去。”
盛夏赶忙把贺建军的安排说出来:“妈,那件军大衣和那些个罐头,你把它们带回你屋里去。那军大衣是建军哥特地寄回来,孝敬我爸的。那些罐头,我不爱吃。”
“成,你坐着吧。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李香香麻利地把东西一分为二,一部分是拿回她屋里,余下的全送到盛夏屋里去。
等李香香拎着东西走了,盛夏展开信纸看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信上除了问候她和她的家人身体健康,以及说了他的一些情况之外,竟没有半句是特别写给她的话。
盛夏不信邪,以她对贺建军的了解,那人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