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4日夜里两点,家住乌衣巷尽头的秦芬女士忽然被楼下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嗡嗡嗡——嗡嗡嗡——
那分明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谁大半夜的鼓捣车,不是诚心扰民吗?
在寂静的夜里,那嗡嗡声听起来格外闹心。
尽管那声音并不响,可是秦芬一直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平时睡觉特别轻,稍微有一点响声,她就睡不着了。于是她披衣下床走到窗前一看,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跑车,在暗夜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车里影影绰绰地坐着两个人。像是一男一女,女的低头趴在方向盘上,男的半侧身面朝女的,俩人似乎正在亲热交谈的样子。
准是那些喜欢搞车震的年轻人,有钱就开房去呗,这样不是诚心扰民吗?
秦芬打开窗户,咳咳两声,示意车中人换地方亲热去。
可是车里的人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那种亲热的坐姿谈得很投入的样子,完全无视秦芬的暗示,并且那讨厌的嗡嗡声还在继续。
于是她推推丈夫,“老吴,咱们去看看楼下那辆跑车,两个年轻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车里乱搞,简直是有伤风化。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顾羞耻。”
丈夫不耐烦地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人家住一二楼的还没抗议呢,咱这住三楼犯得上跑下去找不自在吗?”
秦芬道,“你这老糊涂,咱这楼里本来住的人就少,一二楼的老头老太太全跟子女旅游去了,咱们楼里哪还有人啊?咱俩不下楼给他们轰走,还让他俩在楼下折腾到天亮不成?”
丈夫干脆拿被子把头蒙上,“我说老太婆,你别絮絮叨叨了,明早你不还约了李大妈去跳广场舞吗?赶紧睡觉,像我这样,拿被子一蒙头,啥声音都没了。”说完,一侧身,继续打呼噜去了。
秦芬气得直跺脚,可又无计可施,只得重新躺下睡觉。她照老伴的方法把头一蒙,还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醒来,她披上衣服伸着懒腰来到阳台,看见那辆跑车还在楼下停着,至于发动机有没有发出恼人的嗡嗡声,此刻她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早起马路上嘈杂的人声车声已经掩盖了这一切。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好像昨晚她看见车里那俩人的时候,他俩就是这么个姿势坐着,这样坐了一整晚吗?
秦芬道,“老吴啊,你看那辆跑车还在楼下停着呢。”
老吴拎着鸟笼,出了门,“老太婆,你自己慢慢看吧,我遛鸟去了。不用给我准备早点了,我外边喝完豆腐脑就得。”说完,他关门下楼了,嘴里哼着苏三起解。
秦芬生气道,“死老头子。”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倒进奶锅里,打开煤气,热起奶来。
2017年4月5日清晨
家住乌衣巷的徐阿姨是一名清洁工,每天一早她都会把附近几条马路扫得干干净净。
这天,她又像往常那样五点就开始工作,照她的话来说,就那点活,早干完早歇着。
她总是一出门就先从左边的马路开始扫起,乌衣巷是条死巷,里面没有出口。由于巷内空房较多,住的人家少,到了晚上没有几家亮灯的,再加上没出口,巷内僻静的很,偶尔有些年轻人喜欢躲在巷子里谈情说爱,平时几乎见不到一个人。
此时刚过五点,时间还早,街上只有上早班的人急匆匆地赶路。
早点铺的小老板边打哈欠边吆喝着,“包子油条豆腐脑豆浆了,全都新出锅的。”
小老板一看见徐阿姨立刻招呼她,“徐阿姨,过来喝完豆浆暖暖身子吧,吃饱了再干活有劲啊。”
徐阿姨笑道,“不了,等我干完活了再吃饭,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古训,咱得遵守。”
小老板也给逗乐了,“阿姨还真讲究呢。”
呼喇——呼喇——
徐阿姨用心地埋头扫地,不觉已经来到巷子尽头。
她习惯性地直起腰来,用手捶捶后腰。
这时,她听见奇怪的声音,嗡嗡嗡的,那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她绝不会听错。
她抬头往前看去,惊讶地发现巷子的尽头停着一辆崭新的三菱跑车。
由于这里并非商业区,街上来来往往的也只是普通的家用车,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车。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她发现车里还坐两个人呢。
看样子像是一男一女,不是在谈恋爱吧?
既然都开得起跑车,干嘛不去咖啡厅坐着聊天,咖啡厅里环境又好,徐阿姨故意咳咳两声,示意那俩人把车挪出来,别影响她打扫卫生。他俩占着地方不动窝,万一赶上哪个多事的领导检查,她又得挨说。
说实话,她咳嗽的声音不算小,可是车里那俩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
徐阿姨见没人搭理她的茬,不禁有点搓火,提高嗓门道,“两位同志麻烦挪挪车,我要打扫卫生。”
车里的那俩还是没反应。
不过可以看见女的低头趴在方向盘上,男的半侧身面朝女的,俩人似乎正在亲热交谈的样子。
徐阿姨真的生气了,都这么大声音了,还假装听不见,真有点过分了。
于是她干脆拎着笤帚走过去,敲敲车门,“我说两位同志,你俩要谈恋爱去外边谈去,别影响我们打扫卫生。”
谁知她这一拍不要紧,震动了车窗,原本斜倚在车窗上的男人忽然往前一栽,倒在那女的身上,那女的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阿姨忽然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