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办公室里,叶天、庄梦蝶和小张正在伏案工作。
暹罗猫在庄梦蝶的办公桌上打呼噜。
叶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道,“哎,庄作家,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邵博彦手表里的窃听器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是窃听器出问题了吧?”
庄梦蝶点头,“嗯,我也发现了。咱俩忙完手头的事,赶紧去学校看一眼吧。”
叶天道,“行,好像那窃听器自从昨晚邵博彦打完那女的就没声音了。我估计是不是因为他抡拳打那女的把表里的窃听器给震坏了。”
庄梦蝶皱眉,“窃听器能震坏吗?”
“能吧。”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
那敲门声很轻,看来敲门的人非常小心,似乎生怕敲门声过响,惊动到他们。
叶天皱眉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令人惊讶的是,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面容憔悴的邵博彦。
看着他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庄梦蝶立刻起身把他迎了进来,把他安顿在椅子上之后,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博彦,你怎么来了?今天没去上课吗?”
邵博彦接过茶,放在桌上,然后低声道,“没去。”
“为什么不去上课?”
“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邵博彦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因为我不想再做卧底了。”
庄梦蝶和叶天齐声道,“啊,为什么呀?”
“对不起。”邵博彦双手抱头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痛苦。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叶天,眼眶中满是泪水。
“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当时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想到当年我父母离婚之后,母亲独自抚养我的艰辛,我就忍不住胸中的那股怒气了。尽管我之前在少管所已经发誓,不再动手打任何人。可是昨天还是食言了。我失控了。”
邵博彦哽咽着说完,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庄梦蝶把纸巾递给他。
待他情绪稍稍稳定之后,庄梦蝶才压低嗓门道,“博彦,昨晚你打了那女的之后,关小春他们是什么反应?”
“他们很惊讶,然后很开心,像是接纳我的样子,说什么他们的组织又添了我这么个新成员。其实我并不想得到他们的认可,也不想加入他们那个反小三联盟。”
“那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
“关小春很开心,说要请大家喝酒,我觉得心情不爽就极力推脱,说想去网吧玩游戏。可是关小春死活不让我走,还说这酒是欢迎我加入他们组织的接风酒,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三里屯酒吧街。喝得烂醉,半夜三点才回到学校宿舍,一觉睡到现在才刚起床,一醒来,我觉得心里很空虚,脸都没洗就直接来找你们了。”
叶天道,“你来找我们的事,关小春知道吗?”
邵博彦摇头,“哪能让他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睡得正香呢。昨晚就数他喝得最多,他醉得不省人事,是我把他背回宿舍的。我估计他至少得下午两点才能醒过来。”
庄梦蝶道,“对了,你的窃听器忽然没声音了?我们想检查一下,看坏了没有?”
邵博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已经被我扔了。昨晚我打完那女的之后,心情特别糟糕,就从表里取出那个窃听器给扔了。”
庄梦蝶怔住,“啊?居然给扔了?”
“实在抱歉。昨天心情很不好。因为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感觉很难过,我发誓再也不打人的,结果才刚一个月,就动手打人,打的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庄梦蝶想安慰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呆在那里。
“现在的我,对于那个女人,更多的是内疚,我根本不认识她,却他们的怂恿下,一时冲动打了她,我并不感到开心,打完她之后,我感到深深地自责。”
叶天咳咳两声,“昨天主要是关小春他们刺激你,你呢,一时也没掌控好自己的情绪,昨天那事说白了也不能全怪你。”
叶天的话似乎让他稍稍心安了些,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想我实在不适合做卧底,我还是回到少管所继续改造好了。这表,我还给你们。窃听器的话,被我扔了,恐怕找不回来了。”说完,他摘下手表,放在桌上。
邵博彦的决定让叶天和庄梦蝶慌了神。
叶天道,“别介,你这好不容易跟他们打成一片,别中途而废啊。”
“其实我来找你们,就是想跟你们说我想回少管所去,因为跟关小春他们在一起,我会不自觉把自己恶的一面表现出来,就像昨晚我打那女的一样,毫无征兆的,我就会抡起拳头打她,而且打她的时候,毫无罪恶感。因为当时浮现在我眼前的,是另一个女人的脸。”
小张凑过来好奇地道,“哪个女人的脸?”
“那个拆散我父母婚姻的小三的脸!”
邵博彦说完,痛苦地低下了头。
庄梦蝶咳咳两声,“其实我们选你做卧底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不是随便谁都有减刑的机会。我相信少管所里羁押的所有少年人人都盼着减刑,然而只有你才符合我们的条件。”
邵博彦深深地叹了口气。
叶天道,“那个白衣少年已经杀了两个人,我们必须马上抓到他,谨防他再伤害更多的人。”
“可是,万一,我再控制不住自己打人,怎么办?”
“尽量学会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