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道,“那你和你丈夫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你吗?”
女人摇头,“没有。”
“你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了?”
“他有了别的女人。”
“然后呢?”
“他跟我提离婚,说要跟那个女人远走高飞。我答应了她。就这么简单。”
庄梦蝶注意到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整个回答非常自然。
“你好像对于他的离开很无所谓。”
女人挤出一丝怆然的笑,“起初我也要死要活地闹过,可是男人一旦变了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也是女人,那种感觉想必你应该懂得。”
叶天道,“我们能看看刘浪的房间吗?”
“哎呦,这可看不了,我只知道他住在前面住宅楼的地下室里,具体住哪一间我还真不知道,再说我也没他房间的钥匙。”
“据刘浪反映,你跟他感情不错。”
“我是看他一人可怜,没爹没妈的。”
“据说他的名字还是你给起的?”
“对,他刚来的时候,我问他叫啥名,他说没名字,我说你一男子汉,没个名字怎么行,看你这四处流浪的,就叫你刘浪好了。他说行,只要是我给他取的就行,他无所谓。”
女人尴尬地笑笑,“一会儿就是饭点了,我这该上人了,活儿还没干完呢。这下刘浪被抓,我连个帮手都没有了。”说着,她不等叶天和庄梦蝶的回答,就麻利地开始抹桌子。
肥皂水在油腻腻的桌子上四溢开来,桌上的污垢三两下被擦得干干净净。可是她还不满意,非得把贴着三合板的桌面擦得能照出人影才住手。
“你离婚有多久了?”
“二年了。”
“这个时间怎么跟刘浪到你店里打工的时间很相近啊?”
女人正在抹桌子的手忽然停住了,抬头撩起额前的碎发笑道,“算是前后脚吧,我刚离婚,就赶上刘浪来店里找工作,我看那小孩挺懂事的,就把他留在店里了。”
“刘浪在哪里学的开车?”
“我教他的,店里经常需要买菜啥的,不会开车不方便,我就教他开车了,本来想着等他满了十八岁再补个车本,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不过,关于他未满十八岁私自开车上路的事,我道歉,因为这店里里外外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因为早起要做早点,都是让他开车去买菜的,他虽然不够岁数,可是技术没问题,从来没出过岔子。”
“你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找过别的男人吗?”
“没有,哪有时间啊,我一个人早起要做早点,等十点之后还要正常营业,经常是一忙就一整天,没时间去考虑那方面的事。”
叶天和庄梦蝶面面相觑,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这个女人的任何破绽,女人边干活边回答他们的问话,眨眼的工夫,已经把整个店擦得干净亮堂。
这显然是个能干利索的女人。
被庄梦蝶抱在怀里的暹罗猫无聊得要命,它趴在她的肩膀上仔细地打量着整个饭馆,趁着庄梦蝶不注意,它噌地一下从她怀里跳出来,躲在一张桌子下面。
庄梦蝶刚要把它喊回来,叶天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
正在给桌上空了的醋瓶子加醋的女人惊愕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俩,“你们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由于暹罗猫刚才一直老老实实地趴在庄梦蝶肩膀上,女人竟然没发现那只小肥猫不见了。
庄梦蝶赶紧支支吾吾地搪塞,“哦,我忽然想起,跟你聊了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人正在倒醋的手猛地停住,“我叫朱福莲,福气的福,莲花的莲,我妈希望我将来是一朵幸福的莲花,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可是事实上,我却是命苦若黄连,现在看来,我不该叫福莲,应该叫黄连还差不多啊。”
“你也太悲观了。”
“别人嫁汉我也嫁汉,别人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夫妻半途,剩下自己光棍一个,苦熬岁月。命苦啊,我谁也不怪,自己慢慢熬吧。”
躲在桌子下面的暹罗猫小鼻子一皱,东嗅嗅西嗅嗅的,然后它忽然踮起脚尖,悄悄地朝墨绿色的铁梯子走去。
庄梦蝶看出暹罗猫的意图,急忙朝它打手势,低声道,“喵喵,回来啊。”
谁知暹罗猫只是看了主人一眼,一纵身,跃上铁梯子上楼了。
“糟了,喵喵要闯祸了。”
女人再度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神色慌张的庄梦蝶,“怎么了?”
庄梦蝶咳咳两声,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对了,还没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呢?”
“我丈夫叫刘铁军,叫这名字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而他却混得啥都不是,还对我非打即骂……”
这时,楼上传来奇怪的吱嘎吱嘎声,那显然是重物在地板上拖动时发出的声音。
女人猛地转过脸望着惊慌失措的庄梦蝶和叶天,像是一下子明白了,然后她的脸变得刷白,盯着庄梦蝶大吼道,“你们的猫呢?你们带来的猫哪儿去了?”
庄梦蝶只好结结巴巴地指着铁梯子道,“在……上面。”
忽然,头顶上哗啦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破了。
一股子浓郁的臭味立刻自上而下地在店内弥漫开来。
女人立刻疯了一般地拔脚朝铁梯子跑去。
这时,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顺着铁梯子滚了下来,那东西直滚到庄梦蝶脚边才停住。
庄梦蝶一见那东西惊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