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四面是白墙的房间里,她的手上戴着手铐,整个人正面朝下趴在一张凉冰冰的桌子上,头顶不断传来空调的呜呜声。
老旧的空调像是压缩机出了什么毛病,噪音极大,呜呜呼呼的响个不停,让人听了更加烦躁。
这是什么地方?
她看着手腕上沉重的手铐,不由地一阵惶恐。
从来没戴过手铐的她,感觉手腕被带累连抬都抬不起来,非常不舒服。
她试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上还戴着脚镣。那脚镣正好把她铐在桌子上,而桌子的四条腿是四根铁柱子,焊在地上的,使得她根本无法站起来。冰凉的铁柱子正隔着裤管肆无忌惮地传达着恶意。
手铐?脚镣?
天哪,我是被抓起来了吗?
还是在做噩梦?
她用力掐掐自己的虎口,感觉很疼,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她对面,是一张很大的桌子,房间里空无一人。
头顶上一百瓦的灯泡,亮度刺得她睁不开眼。
整个身子还是绵软的,脑袋微微胀痛,她并未从麻醉剂中完全恢复过来。
等等,她使劲揉揉眼睛,发现面前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那是钞票。
这些钞票是怎么回事?那些钱一沓一沓的,看上去很眼熟。
这间屋子很像是警察审犯人的房间,她在很多影视剧里见过这种房间。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是被抓起来了,这屋子应该就是审讯室,可是审讯室的桌子上放这么多钱干嘛?
呜呜——呼呼——
空调的温度调得很冷,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冻醒的,她看见胳膊上鸡皮疙瘩林立。
忽然,左臂一阵刺痛,像是针扎般的疼。
她卷起袖子,发现手臂上有一小块用白色胶布粘着纱布,而刺痛感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直觉告诉她,那里有一个新的伤口。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伤口?
这时,她瞬间清醒了,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桌子上的钱是她的十万块,那十万块是奶奶把家里的存折给她,她自己去银行取的钱。
她想起自己带着十万块去找彭院长做手术,结果自己被她带进办公室,东拉西扯了一番之后,彭院长说要做术前检测,拿起一根针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此刻,左臂上的伤口正是彭院长用针扎出来的。
一定是彭院长捣的鬼,自己上当了。
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出来!滚出来!该死的彭院长,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设计陷害我!出来,出来啊!你简直不是人!滚出来啊,道貌岸然的家伙!”
由于双脚也戴着脚镣,她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出愤怒的吼声。
当然,她仍旧是那副难听的公鸭嗓子。
这时,嘭地一声,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个笑眯眯的女孩。
男人神情严肃地在那张桌子后面坐下,他随手抓起一沓花花绿绿的票子,在手里像翻扑克牌那样翻了一下,钞票在他手里发出噗噗的响声。
“那些,是我的钱,我的钱!”她愤怒地吼道。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随手把钞票扔了回去,咳咳两声道,“你好,你终于醒了,我是特案组组长叶天,这位是我的搭档庄梦蝶,我们怀疑你跟一桩凶案有关,所以把你逮捕了,现在你需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女人看上去很紧张,她咬紧嘴唇,一副高度戒备的模样。
“请现在就开始回答我们的问题,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年龄和籍贯分别是什么?”
“我叫郑金秀。”
“你瞎扯!”
女人怔住。
叶天一拍桌子,厉声道,“我们全都调查过了,真正的郑金秀还在老家务农呢,你只不过一直冒用了郑金秀的身份证而已。现在你不会真的就把自己当成是郑金秀了吧?”
女人开始掩面啜泣。
“我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错误已经犯下了,哭哭啼啼也没用,还是早点交代清楚,这样大家都省事。”
庄梦蝶看着女人哭泣,不由地心生恻隐,她用胳膊肘碰了下叶天,咳咳两声道,“其实只是回答几个问题而已,你说清楚就可以了。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女人止住哭,低声道,“我叫王玉梅,今年25岁,是js无锡人。之前我一直在用自己的名字,后来因为要赚钱攒手术费,就用捡来的身份证,冒用郑金秀的名字,去做……”
话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不说了。
叶天厉声道,“去做什么,接着说。”
“站街女。”
王玉梅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叶天厉声道,“做什么?大声点!”
“站街女。”
王玉梅只好硬着头皮重复一遍。
叶天冷哼一声,“王玉梅,你是敢做不敢说呀,好,我问你,2017年5月10日那晚,也就是作曲家天籁先生遇害那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像往常一样,站在街边等客人。”
“说下去,你跟天籁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至始至终也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也是后来在新闻里才知道他的名字。对于我来说,客人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只要他们肯付钱给我就行了。”
叶天拍着桌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