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拎着一串钥匙走出老远,楼道里还留着一股劣质香烟的味道。
在这个通风条件很差的地下旅馆里,劣质香烟味跟霉腐味混杂在一起,使得空气更加憋闷。
那女人看见老板娘走远了,才走进屋里,压低嗓门道,“你们警察来人找黄静,不是她犯事了吧?她到底怎么了?”
事到如今,叶天和庄梦蝶还怎么能把黄静涉嫌杀害江英英的事说出口呢?人家黄静昨晚在打牌,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
庄梦蝶咳咳两声,“黄静昨晚跟你们打牌期间,有没有中途外出过呢?”
女人哈哈大笑,“哪可能中途外出呢?三缺一没法玩嘛,昨晚我们一共就四姐妹。话说我们四个可是足疗店的四朵金花呢。实话告诉你们吧,打牌的时候,就连上洗手间都不允许,因为上完洗手间之后,手会变臭,就不来好牌了。我试了很多次了,一上完洗手间,风水立刻就变了,想什么牌就不来什么牌,来的都是些没用的牌,还得再打掉。这可都是我的经验之谈,不信的话,你们回去可以试试,上完洗手间,不输个底儿掉才怪。”
女人谈起自己的牌经,显然头头是道。
既然这女人这么健谈,不如跟她多了解一些情况吧。
此时黄静的嫌疑已经排除,叶天和庄梦蝶完全可以就此打道回府了。
可是不知怎的,庄梦蝶对黄静的一切十分好奇,这个插足死者江英英家庭的第三者恰好在江英英死亡的当晚跟江英英的丈夫有过三次通话,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既然江英英的死跟黄静毫无瓜葛,那三次通话又是怎么回事呢?会是跟案件无关吗?如果那个戴着口罩的护士不是黄静,又会是谁呢?
庄梦蝶没来由的,就想多了解一下黄静,于是她跟那女人开始了漫无目标的闲扯。
庄梦蝶道,“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梅,他们都叫我梅姐。”
庄梦蝶道,“梅姐,黄静有男朋友吗?”
“黄静男朋友就是个无赖,吸毒赌博,不务正业,我们早就喊她跟他吹了,黄静也早就不想理他了。黄静辛苦赚来的血汗钱都被他拿去买毒品了。黄静只好拼命赚钱,就是为了养活他。”
“那黄静跟他在一起不是很委屈?”
“是啊,以前黄静经常搬家换工作,就是为了躲他,可是不管怎么换,他都能找到她,到了金雀乡足疗店上班之后,她跟我们相处得很好,说舍不得我们,她不想再换工作了。当然,她那个不争气的男朋友也追到了这里。”
“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没细问,不过听黄静喊他纪老二,不会是姓纪,在家排行老二吧。”
“黄静还有别的男朋友吗?”
“没有。不过她人长的漂亮,常来足疗店的客人追她的倒是不少,她也不当回事,每次,那些男人送给她好吃的,她都是拿来请客,跟大家一起吃的。”
看来黄静是个乐于分享的人,这样的她在同事当中的口碑一定不差。
此时,庄梦蝶忽然想起袁小姐对黄静的评价。
“听说黄静很现实,特别在乎钱,是吗?”
“她没法不在乎钱,屁股后面追着这么一个漏斗般的男朋友,她只能拼命赚钱,其实了解黄静的人都知道,黄静特别可怜。有这么一个吸毒的家伙缠着她,甩都甩不掉,黄静总说自己上辈子欠他的,我们都觉得黄静太老实了。谁知道他从黄静这里骗到钱之后,再去找哪个女人fēng_liú快活呢?”
庄梦蝶大吃一惊,“哦?这个纪老二吃着黄静的软饭,还敢找别的女人吗?”
“那谁知道?他跟黄静又不住在一起,不过听黄静说,有次去他住的地方帮他整理房间,结果发现一条女人穿的红内裤,问他,死活不说,最后俩人大吵一架,他当时就把内裤扔出窗外,俩人不欢而散,纪老二一个礼拜没来找黄静,之后,又像没事人似的经常来了。反正只要是黄静发薪水的日子,他铁定会来。”
“这纪老二多大岁数啊?”
“跟黄静同岁,又是同乡,小时候还是同班同学,他跟黄静家里人很熟,所以说怎么甩都甩不掉。据说起初他也是个踏实肯干的人,后来不知怎么的,染上毒瘾,就变得好逸恶劳,只想躲在家里吸毒,等着黄静养着他了。说起黄静,那可真是个可怜的小女人呢。”
听了吴梅的叙述,叶天和庄梦蝶对黄静的疑虑逐步打消,他们对黄静,已经由最初的怀疑变为同情。
“嗯?对了,聊了半天,你们还是没告诉我黄静犯啥罪了?”
叶天只好据实相告,“有一桩案件涉及到她了,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个误会。”
“我也说是,像黄静这样的小女人,软弱得像只小绵羊,她怎么可能犯罪呢?”
庄梦蝶道,“对了,黄静以前不是长发嘛,她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的?”
“半个月前吧,她说天气太热了,又说自己快四十的人了,还留着长发怕人笑话,就把头发剪了。”
“黄静怀孕了吗?”
“没听说啊,不知她怀没怀孕。要我说,她可千万别怀上那个混蛋的孩子,否则这辈子真的被他吃定了。”
庄梦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黄静并没把跟陈国华交往的事情告诉吴梅,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说吴梅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好女人,可是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