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纪老二闷闷不乐地从一间麻将馆出来,
确切点说,他是因为没钱玩被老板和打手赶出麻将馆的。
麻将馆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有钱全都当你是爷爷,没钱就一条野狗都不如,老板一个眼色,打手就会出来撵人了。
纪老二边走边骂娘,人家打麻将他也打麻将,结果人家天天赢钱,数钞票数到手发软,他呢,每次走出麻将馆的时候,都输得一塌糊涂,恨不能只剩下一条内裤遮羞。
纪老二把手伸进兜里,把口袋翻过来一看,空空如也。
一分钱不剩了。
没钱怎么办?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女朋友黄静。
只有厚着脸皮去找她要钱了,要不接下来的几天不但没钱玩麻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他像往常那样来到玫瑰旅馆,还没走到她的房间,他就听见她在楼道里跟人打电话。因为黄静的工作性质就是给男性做服务,私人电话很多也很正常,黄静曾经跟他解释过,她跟那些男人就是没事瞎聊天,目的是勾着他们,让他们没事来店里消费,她好赚提成。所以对于她的私人电话,纪老二从不过问,每次那些男人跟她在电话里调情的时候,他甚至就坐在旁边笑。
地下室里信号差,黄静只要打电话就得在楼道里打,房间里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看见黄静在打电话,他原本打算走过去给她个惊喜。
可是回头一看,发现黄静房间的门大敞着。
嗯?既然她房间的门开着,不如先溜进去搜搜她的抽屉,看看能不能弄点钱花。
纪老二溜进黄静的房间,发现床头柜的抽屉露出一条缝,他噌地一下拉开抽屉,发现抽屉里一分钱没有,大感失望,因为以前,黄静都是把零钱放在抽屉里的,看来她现在开始防着自己,零钱都收起来了。
他扭脸一看,发现她的粉色钱夹就在床上放着呢。
钱夹里总会有钱的吧?
他伸手抓起钱夹,打开一看,钱夹里果然有一千多块,他立刻喜滋滋地把这些钱塞进口袋,一千多块,够他玩几天麻将了。
趁着黄静不在,干脆一走了之,要是被她发现钱没了,肯定会发火,他刚要离开,却注意到抽屉里有一张纸。
那张纸是医院里的报告单。
她的抽屉里怎么会有医院的报告单呢?
难不成是她生病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拿起报告单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那张报告单是一份验孕报告,报告单的主人是黄静,检查结果是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纪老二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他清楚地记得他跟黄静最近一次亲热也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黄静肚子里的孩子显然不是他的。
难怪她最近一直不让自己碰,原来是因为她有了别的男人。
纪老二越想越气,于是他立刻拉开门出去,找黄静算账。
自己再怂包不济,好歹也是个男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算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却发现她正在跟什么人吵架。
由于黄静正在气头上,全副精力都在电话那端的陈国华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纪老二就站在她身后。以致于她跟陈国华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陈国华,你等着,如果你不娶我,我就闹到你们单位去,让你名誉扫地,吃不了兜着走。”
“小静,对不起,我真的没心情谈这些,我老婆现在就住在朝阳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嗯?她出什么事了?”
“她出了意外,今天不小心把头撞在大理石地板上,伤得很重,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呢。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跟她谈离婚呢?”
“那我怎么办?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看着办,你要是不离婚,我就只能去单位找你领导谈,看他怎么处理你吧。”
“别呀,小静,你得理解我的难处,你那事等我忙完了这边,好好跟你谈谈,咱俩也好久没见面了,我挺想念你的。”
黄静终于被软化了,“嗯,好吧,我等你电话。记住,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啊。”
黄静挂了电话,头也没回,径直往她隔壁的房间走去了。
她一推门,房间里立刻响起一阵女人哄笑声,啪地一声,房门关上了。
不用看,纪老二都知道,这又是黄静那几个姐妹在一起玩牌呢。
纪老二想起刚才偷听到的俩人的通话,气得牙根痒痒,那个男人的话一听就是敷衍黄静的,黄静却傻傻分不清。那些男人跟她这种从事服务行业的洗脚妹就是随便玩玩的,哪会为了她离婚,这个叫陈国华的男人根本就在骗她。
现在怎么办?黄静移情别恋,他偷听了半天,理清了思路,黄静的情人名叫陈国华,陈国华的老婆今天出了意外,被安排住在朝阳医院的特护病房。
难道就让这一对狗男女继续得逞吗?
纪老二感到气血上涌,不行,必须让他们得到惩罚,那个叫做陈国华的混蛋必须得到教训,休想搞完别人的女人就这么算了。他知道这类男人通常都长着一张好好先生的脸,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而黄静呢,她也别以为自己是这么好骗的,脚踩两条船,她也必须为自己的欺骗行为付出代价。
纪老二再次返回黄静的房间,无意间看在黄静放在抽屉里的假发套,瞬间有了新主意。
这个短发的假发套还是之前黄静留长发的时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