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开着爱车离开警局,却完全没有重获自由的兴奋感,毕竟,冰橙不在了,今后的他将要何去何从,他一点主意都没有。
满街的车流人群,只让他倍感孤独,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冰橙跳下车,跑进密林的背影。那曾经让他痴迷深爱的背影,此时看来,却像是黄的老照片,尽管还是有着令他销魂的美,可是却蒙上一层浓重怀旧的苍凉。
“橙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都怪我,把你惯坏了。”
四毛泪流满面,伸手去拿放在挡风玻璃上的面巾纸,却听见外面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他瞬间清醒过来,现车前已经堵了好长一串汽车,那些司机全都在拼命按喇叭,乱得一团糟。四毛吓得赶紧踩刹车。
一个开着奔驰的帅哥跳下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会开车吗?你不会开车别出来妨碍交通,滚回驾校学习去。”
四毛擦着眼泪,道歉,“对不起,各位大哥,刚才迷眼了,没看见。”
“切,真是废物,就那吊技术,也敢开车上路。赶紧回到娘胎里回回炉,再出来现眼吧。”
司机们仍旧在骂骂咧咧,不过,终究是散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赶的路,谁也没工夫站在大街上吵架。
四毛叹口气,擦了眼泪,重新踩了油门,这一次,他特意把车开得很慢,因为心神不宁,再开快车,很容易出危险。
心里惦记着冰橙,四毛压根就没心思开车。
车子晃晃悠悠地前进,终于到了前方的收费站口。
收费站口的正前方是离开县城,去外省的高公路,四毛要回到自己的暂住地,必须走这条高公路。
四毛把车挪到收费站的窗口,掏出十块钱,递给了收费员,收费员递给他一张单据。
就在四毛伸手接过单据的同时,他稍微一扭脸,现路的左侧有另一个路口,那个路口边戳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罗家村三个字。
看见这个牌子,四毛不由地一个激灵,指着那个牌子问道,“这条路也通罗家村吗?”
收费员点头,“是的。”
“这条路是新开的吧?我以前咋没注意到有这条路呢?
收费员哭笑不得,“不是呀,这条路早就有了。而且这条路一直就通着罗家村呢,你不知道吗?”
四毛盯着路边的牌子,看着牌子边上戳着的哇哈哈的广告牌,陷入了沉思。
这时,等在后面的一辆家用丰田车着急了,司机不停地按喇叭。
收费员咳咳两声,“这位师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四毛摇头,调转车头,驶入了左侧的小马路。
收费员大惊,“喂,师傅,你咋走那边小路去了?”
四毛道,“我还有点事,不走高了。”
收费员喊道,“那你的高路费不能退了啊。”
“没事,不用退了。”
四毛猛踩一脚油门,车驶入小马路,加离去。
丰田车的司机把车挪到窗口,惊讶地问道,“那人怎么了?干嘛付了高路费,还走小路呢?”
收费员鄙夷不屑地道,“不知道,大概是个神经病吧。”
“他去那里干嘛?那条路平时都没人敢走的,”
“我怎么知道?他愿意走那里,是他自己的事。”
“据说这两天还出现特大凶案了。就在那条路上。一个女的被扒了皮,没找到尸体,只找到一张皮。昨天,警察还进山搜捕过,结果一无所获。”
“是吗?这事我还真没听说。”
收费员面无表情。
丰田司机皱眉,“那可真不应该啊,出事地点离这个收费站不过几公里的路。”
收费员叹气,“不过昨天,倒是有好几辆警车鸣着警笛呜呜地过去了,至于是因为啥事,咱还真没打听。”
“你回去上网看看新闻,新闻里报道了,我就是看的新闻。”
“哦,那回去看看。”
“话说这人胆子真大,居然敢一人往出事的马路跑。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会走那条路的。”
“那是他自己的事,咱们管不着。”
收费员依旧面无表情,丰田司机只好尴尬地笑笑。
“你天天在这里工作,一定经常遇见这种作死的人吧?”
“不知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些。我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腿长在每个人自己身上,要走什么路,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我一个收费员,无权干涉。”
收费员冷漠的语气终于让丰田司机无话可说。
丰田司机递上十块钱,利索地拿了收据,朝收费员挥挥手,“再见。”然后,开着车走了。
收费员点头,扭脸看着刚才那辆驶入罗家村路口的宝马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四毛再次驶入那条诡异的马路,却完全没有生疏感。
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密林,密林中的树木,或苍老纠结,或青翠挺拔,四周是死一般的静默。
四毛把车停在路边,倾听着清风拂动着树叶的沙沙声,脚踩在路边的枯叶上,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第一脚踩下去的时候,简直吓了他一大跳,踩了几脚之后,他开始熟悉这咯吱咯吱的怪声。
也许是密林太过于静谧,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譬如这咯吱声都会被寂静无限地放大,成为诡异密林瘆人组成的一部分。
四毛望着郁郁苍苍的密林,扯开喉咙喊道。
“橙子,你出来啊,你在哪里啊?”
本以为回应他的会是死一般的寂静,可是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