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道,“既然洛晓萌是自杀的,那么在她跳楼之后,你为什么不及时报警反而选择了清理现场隐藏自己的痕迹?”
易兆辉低声道,“因为我当时太紧张太害怕了,担心自己说不清楚,因为我毕竟跟洛晓萌有着一定程度的亲密关系。再三考虑之后,我决定还是不报警了。”
审判长逼问道,“什么叫做一定程度的亲密关系?你说清楚点。”
易兆辉很不情愿地低声道,“就是那种男女关系。”
话音刚落,庭下立刻出现窃窃私语声。
审判长用法槌敲了下桌子,“肃静!肃静!”
易兆辉叹气道,“其实对于她的死,我一直很内疚,因为她跳楼也是因为我,毕竟她是那么爱我……”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哽咽,失声痛哭起来。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聂小狐的脸色很难看。尽管易兆辉所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可是看见他因为别的女人哭得这么伤心,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咔——咔——咔——
记者们再次忙着抓特写镜头。
审判长用法槌使劲敲桌子,“肃静!肃静!”
“易兆辉,在死者洛晓萌跳楼之后,你做了什么?”
易兆辉止住啜泣,皱眉道,“我擦去了现场的脚印和指纹。”
“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之后,我就坐电梯下楼回家了。”
审判长点头,“现在由公诉人进行提问。”
公诉人问道,“易兆辉,你和洛晓萌去顶楼看夜景是谁的主意?是洛晓萌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易兆辉道,“是洛晓萌的主意。”
“当时你跟洛晓萌坐电梯上到顶楼的时候,顶楼的门是锁着的还是开着的?”
“锁着的。”
“你俩谁把门撬开的?是你还是洛晓萌?”
“是洛晓萌撬开的。”
“据洛晓萌的家人和朋友反映,洛晓萌平时是个连扣子都缝不好的笨拙女生,她怎么可能胜任撬门这么复杂技术活?”
易兆辉怔住,然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门是我撬开的。”
公诉人厉声道,“大声点说,门是你撬开的,对吧?”
易兆辉道,“是的。”
“你是用什么东西把门撬开的?”
“是用工……”易兆辉说到这里,忽然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坐在辩护律师席位上的吴铮。
吴铮使劲朝他使眼色,嘴巴动了动。
易兆辉立刻会意,朗声道,“我是用身份证开的门,因为当时我俩上到顶楼才发现,那扇门是锁着的,下楼取工具太麻烦,我又不忍心让她扫兴,就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开了门。”
“当时你用的是谁的身份证开的门?”
“我的。”
“据洛晓萌的家人和朋友反映,洛晓萌有恐高症,一个有恐高症的人是怎样一步步走过那段狭窄的扶手梯走到尖顶里面去的?据实地测量,那段扶手梯至少有五米长。”
“是我背着她上去的。”
叶天低声道,“庄作家,你有没有注意刚才吴铮跟易兆辉打的暗号?”
庄梦蝶笑道,“吴铮刚才说了三个字——身份证,我会读唇语。”
叶天道,“那么依你之见,易兆辉原本打算说什么?”
庄梦蝶道,“很显然,易兆辉原本打算说用工具开的门,可是如果他说用工具开门,那公诉人一定会继续追问带工具的目的,而身份证则安全多了,反正大家都要随身携带的嘛。”
小张嘘了一声,示意他俩继续听审。
公诉人道,“在洛晓萌跳楼之后,你又是用什么东西擦去了现场的脚印和指纹?”
“是用……”易兆辉再次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吴铮。
这次,吴铮的嘴巴再次动了动。
易兆辉感激地看了吴铮一眼,随即答道,“是用我的衣服擦去的。”
“回答得详细一点,是用的什么样的衣服?”
“哦,是我贴身穿的绒衣,我把绒衣脱下来做了抹布,清理了下现场。”
叶天低声道,“精通唇语的庄作家,这次吴铮又提示了什么?”
庄梦蝶笑道,“自然是衣服二字了,如果说易兆辉事先带着撬门的工具和抹布爬上尖顶,那就说明这是一场事先准备好的谋杀,可是如果开门的工具是身份证,清理现场的用是贴身绒衣,那就说明易兆辉并没有事先准备好了杀人。我终于明白吴铮提示易兆辉的目的了,吴铮实在太聪明了。”
公诉人道,“易兆辉,你跟被害人洛晓萌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吗?”
“是男友朋友关系。”
“易兆辉,你所说的男女关系,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关系?”
“不。”易兆辉摇头,“不是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我们只是情人关系。”
“哦,是吗?可是据洛晓萌的同事反映,你就是她的男朋友啊?”
豆大的汗珠顺着易兆辉的额头流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天天跟她一起泡咖啡馆看电影,同事们误会了。”
“很好,同事们误会你和洛晓萌在谈恋爱,那么对于你和洛晓萌之间的关系,洛晓萌本人又是怎么看的呢?”
易兆辉摇头,“我不知道。”
“据警方调查,死者洛晓萌曾经四处宣扬你是她的男朋友。”
易兆辉低声道,“我想她是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