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片沙漠,当将目光拉远,换成空中俯瞰,只是好像一坨黄沙,也许还会点缀上几点绿点。而将目光拉近,便只是茫茫的一片黄沙,或许,还会看见几个行人。
比如眼前之人,一袭白衣,面容白净,贼亮的光头在阳光底下更为贼亮,他身前无喜无悲,目光放空,全身,仿佛只剩下双脚在行走。
他是刁天,也许,两年时间,以他现在的速度,还不足以走出这片沙漠,但对刁天来说,这并无所谓,他要做的,只是随时随地将心神散到天地之间。
他能够感知到,天地间的各种各样的力量,其中有一种力量,或者说两种力量缠绕成一,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
他知道,这就是阴阳之力,如何吸收,没有头绪。
“奎拉保佑你。”
三只骆驼,载着四个人,为首者是一个中年大汉,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另外两只骆驼各坐了一名女子,其中一个与大汉年龄相仿,另一个则十六七岁。
这应该是一个家庭,父母,两个女儿。
奎拉是这片沙漠的保护神,也是沙漠民族的信仰,这中年大汉如此说,是与刁天打招呼,这里的民族,是跟沙漠一样的热情的。
“我佛慈悲,愿施主幸福安康。”刁天的气息已经完全收敛,就如同一个凡人一样,与凡人打招呼,也没半点身为皇者的架势,他这是要让自己返璞归真,既然吸收阴阳之力在于心,也许心如天地般纯净,才有机会接触天地间最深层的力量,这是刁天的理解。
“大师。”那大汉道:“沙尘暴就快来了,大师一人在此地行走,恐怕有危险,不如随我等回落账,过了今晚,风暴就会过去了。那时大师再赶路也不迟。”
沙尘暴吗?
此刻万里无云,实在也看不出半点征兆,但沙漠民族自有一套办法,刁天也就信了。
虽然说再大的沙尘暴对刁天来说也就吹吹风罢了,但现在要返璞归真,却也不想动用自己的力量,便双手合十,朝大汉拜了下:“多谢施主。”
大汉哈哈大笑:“阿妮子,跟你妈妈一头骆驼,把你的骆驼均给大师,对了,我叫阿卡多,这是我内人萨利利,大女儿阿妮子,小女儿阿朵儿,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悟归,骆驼就不用了,贫僧步行即可。”
“没事,大师路途劳累,何况,时间不等人,得赶在沙尘暴之前回到落账才行。”
“如此……好吧。”
落账是这个沙漠民族对于住所的一种称呼,与传统的住房完全不同,它们是在地底,在黄沙之下撑着一片空间,用以抵御沙尘暴跟酷热,特殊的建筑方式也让落账不会缺少空气,就是在里面起火也没问题。
至于照明,是用这片沙漠特有的夜光沙粘在墙壁上,一点也没光线上的问题。
阿卡多的落账便在附近一小片绿洲边缘,绿洲的中心地带属于当地的贵族,从阿卡多的落账的位置看,他是属于沙漠民族中地位较低的一类。
但这不能泯灭了他的热情。
带着刁天进入落账,内里到不狭窄,有一百多个方,分出一厅四房,目前小女儿跟大女儿住一间房,父母住一间,均出两间倒成了客房,但听阿卡多说,刁天还是他们家第一个外来的客人呢。
“来,悟归大师,这是我酿的驼奶酒,小地方没什么招待的,这盘驼峰肉也请尝尝。”
刁天与阿卡多一家人围在客厅中,桌面上的菜并不丰盛,一盘驼峰肉,一壶驼奶酒,还有几个黑面团而已。
刁天微笑点头,并没在意,当你饿过之后,就会明白一团黑面也是如此珍贵,刁天倒是担心,这一餐会不会是这一家几日的口粮?他们可不富裕呢。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作为主人,阿卡多想表现得善聊一下,不会让刁天太过无趣,可对他来说,能说的太少了。
他的一生就是在这个绿洲与附近一个绿洲间运送货物,每天都想着生计,却从来没考虑其他,而他两个女儿很少见世面,很害羞,甚至都不敢怎么吃桌子上的食物。
但这样的局面,在刁天撕了一块肉给阿朵儿,并拿出百味酒葫芦请阿卡多一家喝之后,气氛总算变得活跃一些。
阿卡多酒喝多了些,总算知道怎么找话题,说道:“悟归大师,卡卡里沙漠广阔无垠,你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是为了修行吗?”
刁天微笑点头:“贫僧想走出这片沙漠,不知道要走多久?”
“啊?走出去?从多尔城走出去,得走五年啊。如果不认得路线,是永远走不出去的,若还找不到水源,那也更加走不出沙漠,大师,你得买一头骆驼,不然是出不去的。可惜我们家也送不起一头骆驼,要不这样,三天后,大师随我去柯泽城里,我认识一个骆驼贩子,可以低价收购的。”
“好心的人,我佛保佑你。”刁天诚挚道;“但贫僧是苦行僧人,就不需要骆驼了。施主也不用担心,贫僧认得路,也懂得寻找水源。”
“如此最好。那大师可有急事离开卡卡里沙漠?”阿卡多又问。
刁天想了想,自己是为了感悟,其实具体怎么感悟,到哪里感悟,丝毫没有头绪,所以到哪都是一样,只要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不让他分心,可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看看是否有奇迹发生,到哪也是一样的,便道:“也没有急事,施主是否有事需要帮忙?”
阿卡多不好意思道:“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