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士送白思辰回到原来的病房后,丁小墨和阿木也回来将小鹤轩带回家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程逸然和陆迟野两人。
“你回公司去吧,”程逸然似乎很不情愿和他单独相处,“盛世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工作再忙也没有你重要。”
放在以前,或许程逸然的情绪会因为这句话而产生波动。
但是现在,她却只感觉到了疲惫。
“逸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会突然这么厌烦我?”陆迟野觉察到了她情绪的异样,“如果你是怪我跟丁雪妍打电话时的语气,那是因为我……”
“你想太多了。”程逸然打断了他的话,“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陆迟野追问不休。
程逸然默了默,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戒指,问陆迟野:“这个是丁雪妍坠楼的一瞬间留在我手里的。你是不是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陆迟野定睛看了眼,然后点头:“对,这是我以前和丁雪妍一起订做的戒指。”
“定做的?”程逸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的戒指,是独一无二的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逸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戒指早就丢失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比这个美十倍的戒指。”直到此刻,陆迟野还在认为程逸然是在吃他和丁雪妍的醋。
程逸然笑了声:“果然是你……”
“什么?”陆迟野一头雾水。
“有件事我从未对你提起过。我和梁维之,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当年他为了升职,把我当作礼物,蒙上眼睛,送给了他们公司的领导。那是我的第一次……那天结束后,那个男人离开后,我在床边捡到了一枚戒指,和我手里这枚,一模一样。上面还刻着两个字母:。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个男人就是你。”
陆迟野也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和程逸然竟然有过那样的一段“缘分”:“那个女孩子,是你?”
印象里,他只记得那是一个纤瘦、胆怯的女孩子。在他触碰她的时候,她全身都在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让他不由得心生怜爱。
只是那时的陆迟野,因为失去了丁雪妍而封闭了自己的整颗心,他像每一个纨绔子弟一样,用金钱和权力挥洒着自己的**。
他只是没有想到,梁维之竟然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礼物送给他。
即便是当年的他,也是不知道她和梁维之的关系的。
“没错,”程逸然自嘲的笑,“那个被当成货物一样送到你床上的人就是我。陆迟野,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得意甚至连我的第一次都是给了你,得意我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没有,逸然,你不要这样想,那时是我太轻狂了,我没有想到梁维之竟然会把自己的妻子送给我……”
“够了。”程逸然冷声打断了他的解释,“不管是妻子也好,找来的小姐也罢,都不过是供你玩乐的一个物件罢了。陆迟野,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坚定,善良,温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甚至连做梦都能梦到回到你身边。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愚蠢。你和梁维之,是一类人。”
陆迟野的表情随着她的话语而改变着,从紧张,到喜悦,最后变成了惊恐:“不,我和梁维之不是一样的人,逸然……”
“不是一样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接受那样的一份‘礼物’?你有钱有权,你的**一夜价值千金,地位不如你的女孩子的chū_yè就活该被陌生人霸占了是吗?”程逸然的情绪很激动,她抬起完好的那只胳膊,指向门外:“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逸然,你听我说,那个时候……”
“出去!”程逸然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了。
害怕她的情绪波动太大,陆迟野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过身来又对她说了一句:“逸然,你好好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
程逸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迟野走出去,默默的关上了门。
程逸然无力的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当年的那件事发生过后,因为羞耻和痛苦,她自发的选择了遗忘。
可如今,在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陆迟野后,那晚的记忆竟然再次变得清晰起来了。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梁维之特意给她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给她用了最新款的香水,在给她蒙上眼睛,送到酒店后,他就离开了。
她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等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门再次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他的身上有着木香基调的香水味,沉稳而迷人。
男人走到她面前,站立了许久,似乎在打量她。
就在程逸然的头都快要垂到胸口的时候,男人又转身去了洗手间。
哗啦啦的水声里,程逸然的神经越绷越紧,她数次燃起了逃走的念头,却在想起梁维之跪地求她帮忙的样子时,硬生生的又忍了下来。
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傻啊,竟然爱梁维之爱到了肯为他做出那样牺牲的地步。
当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下来,男人再次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闻到了湿润清爽的好闻味道。
他没有摘下她的眼罩,也没有粗鲁的直接把她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