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伤”她瞠目结舌地重复了一遍标题里的关键字。

怎么可能是因伤那他每天还跑来这里练习是几个意思

但是下一秒钟她飞速运转的大脑就突然醒悟过来,这些天来,她并没有亲眼见到他以职业选手应有的高强度大运动量作为要求进行过训练

她所见到的,绝大多数都是他在慢跑、在作一些简单的击球练习,练习内容仅仅是即使让她这个已经废掉不能登场的女子选手来做也能够完成的程度

下一刻她的视线就有如探照灯一般条件反射地投向他的左肩。

也许是她目光灼灼,让他稍微有点不能适应似的,他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左肩,说道“啊。”

啊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怎么会”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觉得这种事情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不,并不是说手冢国光在治愈肩伤之后就不能够再被同一部位的伤势击倒。实际上,受过伤的部位一定会比其它地方更脆弱,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吧。

但是这完全不是一本苏炸天际的同人应该有的画风啊。平白无故让原作中的四大部长之一再犯一回同样的糟糕伤势,还影响到了他的职业赛季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应该警告一下幸村小心他的旧疾,因为本作那位高手作者菌有可能再玩一出虐身虐心的戏份难道不给这些才貌双全的部长们多施加一点磨难,原文中苏裂苍穹的信雅妹子就不好下手泡帅哥吗

即使手冢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镇静,不过同样作为网球生涯深受伤势之害、有那么一点同病相怜意味的同仁,柳泉当然能够体会得到那种力不从心所带来的焦虑、愤怒、不安等等负面情绪。

等等。就算不是为了刷好感度,乳齿正派好青年也值得获得一点[友人粉丝的鼓励]之类提升精神力的小小奖赏,是吧

柳泉慢慢放下手,仰起头呼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和我一样啊,手冢君的肩,就是传说中的阿喀琉斯之踵啊。”

手冢一怔。

他当然已经听过很多人提起过他的肩伤他的打法也确实会导致肩膀的过度负担,有伤是迟早的事情,他也并不是不能面对这种事;不过“阿喀琉斯之踵”这种说法倒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点新鲜当然,也有点令人心中黯然。

他平静地答道“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即使如同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一般的英雄,也不得不面对一双脆弱而致命的脚踵这就是她想告诉他的事情

不过这么想的话就有一点太小看传说中的偏执狂女神经病了呢。

柳泉啪地一声关上手机,随意地往自己的口袋里重新一塞。

“在没被脚踵折磨到丧失生命之前,阿喀琉斯可仍然都还是那个神话里无往不胜的大英雄啊”

她语气轻快地说道,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觉得手冢被迫伤停一两个月之久这种事,是多么毁灭性的一个坏消息。

“假如每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脚踵会被什么人刺穿的话,我想阿喀琉斯大概也就成不了大英雄,也做不出那些被人称颂的伟大事迹了吧”她继续说道,看见手冢双眼微微睁大的惊讶模样,笑意如同潮水一般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伤停个几天、几十天也并不是什么世界末日呢医生应该没给你下什么死亡通牒吧就像他们当年对我所做的一样”

她以一种随意的语气说着,仿佛只有在这种和“危及网球比赛的伤势”有关的话题面前,她那种健气而努力的好姑娘形象才会小小地崩坏,不由自主地就自动恢复为那种先前的、她似乎打算极力掩盖的“偏执狂蛇精病”画风。

“所以,你仍然有大把机会重新站上赛场,去击败对面的对手,重新夺回失去了的积分和奖杯,向着更高的地方攀登迈进呢,手冢君。”

她深吸了一口气。

“和我比起来,你是个幸运的人。和绝大多数以网球为最终目标奋斗的人比起来,你仍然是个幸运的人。这么多的好运超越了千万人之上的运气,是不可能在今天就用完的啊”

她巴拉巴拉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好像完全以长篇对白一下击倒了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的手冢一样;他脸上的神情微微动了一动。

“是吗。”

最终,他竟然只吐出这两个字来。

柳泉绝倒。

和迹部大爷那种一旦说教起来就巴拉巴拉长篇大论的道理让人竟然无法反驳的画风不同,这位当年冰帝死对头的部长大人,是个无口系啊。

同样和她这种话量正常的人来说,都是画风不同所以很难能够一起愉快玩耍吧

因为觉得自己刚才刷了一大篇台词却没有如愿刷到好感度,柳泉觉得有点尴尬,决定还是趁自己没选到错误选项导致该支线直接关闭之前,赶快见好就收算了。

“啊哈哈。”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尴尬表情,干笑了两声,充分表示出了“啊啊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这完全不是我应该有的画风吧”的潜台词。

然后她转过脸去冲着街道的另外一边,有点不自然地故意将双手举高到脑后,拉伸了几下酸痛的肩背部分。

“真可恶。做个乖孩子好好地去认真担忧、安慰别人,果然不是我适合做的事啊”她嘟哝着,一脸懊恼。

“想必现在希望安慰或鼓励你的人很多吧除了加油之外,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手冢的脸,恢复了之前那种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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