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提前一个月?”元烈先是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想着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思忖了一下才缓缓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一切都准备停当了,那就随她吧!”
“是!”倪从礼点头应道,抬头偷眼瞧了瞧元烈的脸色,又犹犹豫豫地道:“可是还有一件事,属下着实为难。”
“什么事?”元烈被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弄得不胜其烦,冷声催道。
“就是就是”倪从礼看着元烈越来越冷的脸,连忙收起了心中的犹豫,将心一横脱口问道:“纳侧妃的仪式,按照旧例是需要大妃参加的,属下实在是不知道大妃何时才能回归王庭?”
终于把心里的焦虑说了出来,倪从礼一阵轻松,他稍微站直了身体。
“大妃”元烈垂下了眼帘,默然地握紧了手心中的小巧铜铃,心底没有来由地又涌上一股烦闷。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道:“旧例就必须要遵从吗?纳一个女人而已,弄那么郑重有必要吗?”
“这?”倪从礼没想到元烈会是这个态度,他又开始纠结了起来,讷讷地道:“没有大妃的允许,大汗纳任何女子都不会得到名分的。”
“讲究那么多做什么?这呼伦草原,是她做主还是我做主?”想起拒绝回归的岳绮云,元烈是满心的烦躁,他用力挥挥手,果决地道:“如果到时候大妃没能回来,那仪式就将就着办了吧!”
“是!”倪从礼躬身应是,偷眼看了元烈的手势,非常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岳绮云在清晨被一阵胎动惊醒。
她把手放在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觉到手掌下那微弱的动静,心里对这小生命充满了怜惜。
这孩子,就连胎动都如此的小心翼翼,他是在害怕什么吗?
想起元烈冷酷的嘴脸,还有那让自己气愤得想要杀人的话,岳绮云对腹中的孩子更加的多了些期盼出来。
“好孩子,尽管放心地临世,妈妈会让你堂堂正正长大,正大光明地成为草原王者!”岳绮云在心底对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元烈,我要让你看着,这个你不想要的孩子将会取代你,成为这草原上真正的雄鹰。到时候
一丝笑容挂在了岳绮云的嘴角,她的孩子啊!
又是一阵微弱的胎动,好像是那小生命在回应母亲的承诺。
草原的春天来得很迟。立春过去了很久,呼伦草原依然是一副千里冰封的样子。
莫筝自从那天想着要驯服一匹野马后,就经常骑着马出来溜达,希望能有岳绮云的好运道。
然而,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别说天马了,草原上连一头野驴都找不到。
这天黄昏,已经是心灰意冷的莫筝踩着落日余晖向着烈焰王庭缓步而行,身后跟着一匹身材秀气的小母马。
“咴——!”忽然,一声嘹亮的马嘶声从身后传来,莫筝眼睛一亮,霍然转身看向身后。
那是一匹怎么神骏的白马啊!莫筝只感觉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金黄的落日洒在冰雪的草原上,就在这一片金黄中,一个飘逸的白色骏马,踏着满地的金黄光芒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
好像只是一个眨眼,又好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莫筝只觉得恍恍惚惚中,那道白色闪电就奔驰到了她的面前!
“咴——!”白马风一般地跑过了莫筝的身边,却在烈焰王庭的附近停了下来。它踩着碎步,在莫筝的面前徘徊了一圈儿,一双充满了灵性眼睛打量着已经傻掉的女人。
照月喷着鼻息,傲娇地用前掌踢了下地面,不满地自语道:“主人这是发了什么疯,摆个老大的阵仗,却是为了这么个蠢蛋?”
“天马?”良久之后,莫筝才缓过神儿来,咽着口水喃喃自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马?”
看着那落日中,全身反射着金光神骏异常的马儿,莫筝的眼中尽是狂热。——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啊!
跟这匹马相比,她身边的那只小母马就像是孩童一般无知可笑,她扔掉了手中的缰绳,情不自禁地向着照月跑去。
“咴——!”照月不悦地喷着鼻息,警惕地看着那状若痴狂的女人靠近自己,碗口大的马蹄在冰冻的地面上发出响亮的踩踏声。
“不要怕我哦!”莫筝小心地接近着白马,扬起一个纯真的笑容,和颜悦色地道:“我不会伤害你,你要乖乖的哦!”
“见鬼!”照月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宠物不成?
看着白马频频对自己点头,莫筝的心思活泛了起来,她从袍袖中拿出一只藩果,捧到了照月的嘴边,柔声说道:“尝尝看,这可是从遥远的山那边运过来的,专门敬献给汗王的水果,特别甜哦——!”
听着莫筝那长长的尾音,照月几乎忍不住抬起蹄子踢飞这个酸得它牙疼的女人。
“我忍,我忍!”照月一边腹诽着,一边扭过头去尽量拉开与莫筝的距离。
照月不耐烦地一会儿甩马尾,一会儿摇晃脑袋,四个蹄子暴躁地踏着地面,还时不时地喷两下鼻息,这一系列动作若是看在老牧人的眼里,绝对知道这匹马对人类充满了敌意。
然而,莫筝却是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正在降服这匹神骏异常的白马。
她围着照月又是痴缠又是赔笑的,数次伸手想要抚摸它的鬃毛,却被白马不客气地躲开了。
那马儿非常警醒,只要莫筝稍一靠近它就威胁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