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此时已是过了午时许久,街面上的路人也是少了很多。路边一处小小的茶舍之上,几个中年人有说有笑,他们便是郑府的几位轿夫,接了郑弥的令在此处等待着,但是天到了这般时分,郑弥依旧没有归来,他们的脸上此时也是多了些焦虑。
“哎我说,咱们大人怎么还没来啊,不是喝多了吧?”一个年轻的轿夫问道,“哥几个咱们面也吃了,茶也喝了,倒是有些犯困了。”
“你找死啊!”身边一个年长些的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老爷什么酒量,那是酒仙下凡,我们不在此处,老爷找不到人怎么办?你个懒骨头啊,就是欠揍!”
那年轻人闻言却是翻了个白眼,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过说起来,今天来请我们大人的是什么人?看着那么年轻却是锦衣玉服的?”
“哼,有眼无珠的东西,那是当今的八王爷,有名的八贤王!”那中年人此时却是满脸的骄傲之色。
“啊,你不要唬我,咱么郑府平日里连个送礼的都没有,这八贤王怎么会来请老爷啊,再说了,要是去王府吃酒就不能找人送一趟老爷,还非让我们几个在这里空等?”那年轻人却是不相信。
“要不然怎么说你有眼无珠啊,这八王爷当年也是咱么大人的学生,你这懒鬼,平日里咱家老爷可是没有短过你的银子,让你等这么一会儿,有吃有喝的!怎么还这么埋怨上了?”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年轻人见大家都冲着自己来了,却是抹了个身子面向了街市的方向,却是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马车此刻却是向着此处驶来,那马车不就是早上接了老爷离开的吗?
果然,马车到了近前便停了下来,郑弥从马车上踉踉跄跄得走了出来,一身的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一个下人上前相扶,却是被郑弥拒绝了,眼看着自家老爷到了,几个轿夫都赶忙冲了出来,把自家老爷扶进了一旁等候了多时的小轿之中。
轿子晃晃悠悠的向着郑府的方向行去,一个一身劲装,眉清目秀的青年却是看着那轿子远去,叹了口气,走到了原本轿夫喝茶的摊子上,说道:“小二,给我上一壶茶,些许点心。”
“好嘞,客官稍等!”
轿子中,郑弥的眼中一片的茫然,似乎迷失在一片迷雾之中,忽然间,两行浊泪从那双眼中流出,郑弥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些神色,他从怀里轻轻拿出了一个铜质的鼻烟壶,伸手从中轻轻挑出了些许淡红色的粉末,放在了鼻尖,轻轻吸着。
忽然间,他像是打了一个寒战一般,看起来似乎是酒醒了。郑弥轻轻舒了一口气,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鼻烟壶,心中却是一阵阵难过,同样都是自己学生的馈赠,一个下药迷了自己,一个早早赠与了自己解药。可惜,有孝心的如今昏迷不醒,那白眼狼却是活的好好的。
很快,他便到了自己府邸之处,却是看到了一个府中的小厮早早得等待在了这里,看到了自己得轿子到了,便一路小跑到了近前,郑弥轻声说了一声落轿,便掀开轿帘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人来了吗?”
“禀老爷,是魏家的大公子到了,说是想要见九爷一面,现在便是在客厅等待着,您看这……”那小厮说道。
“魏云远吗?这小子倒是来得快啊。”郑弥此时已经没有半点醉意了,心中却是暗暗打鼓:这魏云远如今却是有圣旨在身,此时若是不许他见九爷一面,便是抗旨,到底要如何是好啊?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是一阵阵头疼,口中却是吩咐道:“你们把轿子放在后院就歇了吧。”说完,看向了之前的那个小厮说道:
“前面带路。”
到了客厅之处,便看到了魏云远坐在下首的酸枣木椅子上,手中还捧着一杯冒着白色蒸汽的香茗,正在细细品着,那张与其父亲极是相似的面庞之上难辨喜怒。
“是魏世侄啊?”郑弥到了门口便微笑着说道,魏云远见郑太傅到了,连忙站起身来,上墙相迎,俯身行礼道:“太傅大人,小侄叨扰了。”
两人一阵寒暄便分宾主落座,郑弥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官员,心中暗暗想到,今日早朝之时,国君钦定了两位调查人选,自己却是一个个都见了一面,之前的钟离霜乃是想要以邪门之术得逞,却是被自己防备,如今这魏云远却是不知道又要如何出招?暗箭伤人固然可怕,这明刀明枪也不是好对付的。
“世侄到我这寒舍,正是少见啊,却是不知道是否有事啊?”郑弥微笑着说道,“魏大学士与老朽也是多年的同僚了,若是有事需要我这老骨头帮忙的,但说无妨。”
“太傅大人,小侄不敢相瞒,今日来此处,便是想要见一见九王爷,有几句话想要问询。”魏云远倒是不客气,便开门见山道:“太傅大人是知道的,近日诸多九王爷的流言,皆是真假难辨,如今国君令小侄调查,如今便是为此而来。”
郑弥皱了皱眉头,这老狐狸的儿子也不是好对付的,如今自己若是答应,九王爷的伤势便瞒不住了,九王的两位属下便要担下这欺君之罪,但是若是不答应,自己便是抗旨不尊,一样是欺君之罪,如今却是左右不是了。
“太傅大人,您可否通禀一声,小侄就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太多时间。”魏云远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出声问道。
“哦哦哦,哈哈哈,今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