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破心事,苏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师父,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中年女子继续说道:“看来你对她是动了真情了,你真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了。”
中年女子拉着苏夫人来到院子里,那里有几株很老的古树,盘桓扭曲的身姿上依然枝繁叶茂。
“如果换作是我,你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
“师父!”
“当年我将她交给你时,嘱托你:一,要看护住她;二,不可以教她任何道法。你违背了第一条,却遵守了第二条,很好!”
“师父?!”
“你违背第一条,是因为你的情;你遵守第二条,是因为你的智。你做的很好,但你毕竟是违背我的嘱托,罚你去后山思过三年。”
“师父?!!”
“对于她,你放心吧。她会没事的,你们也会有相见之时的。你好好修炼,只有这样,三年后你才会有能力去救你的丈夫。”
“师父!”
“好了,去吧,你要修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是,师父!”
苏夫人又拜了拜,转身飞往了后山。她轻盈的身姿带起的微风拂过古树的枝叶,有几个花瓣随之轻轻飘落,被中年女子接入手掌中,那是殷红色的桃花。
……
……
苏安之知道自己的母亲道法很高,但她并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为了防止母亲找到自己,她选择了出西城,往西而行,然后再转而向北。
她没带多少东西,倒是带上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把天清剑。
出了苏州城西门,没多久就是入山的路。虽然这些都是宽阔的官道,但没有多少城镇,人烟相对比较稀少。
看到这荒山野岭,满目苍凉,苏安之才开始有些担忧,因为她还不知道究竟如何开始自己的修道之旅。
虽然她也曾经离开过苏州,但修行者的世界是她之前完全不曾接触过的。
她还以为会是像她在一些书上看到的传奇故事那样,走名山访高人。而现实中那些大山大川,都是人烟稀少之地,再说即便真有高人又哪儿那么容易就碰的上。
饥餐露宿,苏安之并没有气馁,就这样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月。按照她之前规划的路线,此时已经走到了苏州北方,只是这一路行来全是弯曲绵延的山路,她也不确定自己的位置。
每每晚上,孤月高悬,夜凉似水,她总会想起那个小道士,忍不住会想: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他过的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这天下午,她按着一条小路走了很久都没有袱里的干粮昨天晚上已经吃完,如果再找不到人家只怕要饿肚子了。
一想到饿,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一旁林子里扑楞楞飞出一群野鸟,这些鸟她从来没见过,看在眼里却像飞过了一群烧鸡。
咕咚咕咚连续咽了两口口水,打点精神,苏安之继续向前走了下去。
谁知,一直到晚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也没有看到人家。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步步走起来十分沉重异常艰难,但一停下来,肚子饿的犹如一团火在烧着,燎着嗓子直冒烟。
“苏安之啊苏安之,”她自言自语道:“如果这点困难你都克服不了,以后如何和他并肩作战呢!”
蓦然间又来了几分精神,咬着牙继续一步步走了下去。
转过一个山梁,眼前豁然开阔,那是一个小山谷,在稀疏的星光之下,可以看到几块稻田,更为重要的是依山傍水那里依稀还有几件茅草屋,远远看去竟然还亮着一盏灯光。
这一下,苏安之瞬间来了精神,整理下衣装,从包袱里取出几块碎银子攥在手里,看准道路借着星光向那处灯火处走了过去。
迎面吹来阵阵清爽的山风,其中间杂着一阵阵稻花的清香。苏安之仿佛看到一碗香软甘甜的糯米粥,冒着丝丝白气,就着几根淋过香油的老咸菜……
咕咚咕咚…又是几口口水。
那一盏灯光越来越近了,她已经能够看清楚是五六间茅草屋。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悠悠扬扬,飘飘荡荡,就如同这风中的稻花香气,朴素而真实,有种亲切而温暖的味道。
苏安之忍不住驻足倾听,精通音律的她马上便听出了这是一首民谣曲子,名字叫做《思乡》,对方的手法一般,但吹的很认真。
想不多这深山野岭中,竟然还有通晓音律的人,苏安之不由得心中一阵宽慰,又加了几分精神,挺直了腰身向笛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笛子吹得悠扬婉转,情真意切,像是一个就别家乡之人在深切地思念自己的亲人,仿佛下一刻既是重逢,内心的喜悦已经忍不住涌上了心头。
苏安之终于来到那户人家之前,只见低矮的篱笆墙围起了一个小院子,一个破旧的柴门半掩着。里面三间茅屋,左边那间还亮着灯火,正是那里传来了笛声。
早就忍耐不住饥饿了,可临到眼前,苏安之却犹豫了,她伸出手要去推那个柴门,却又缩了回来。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清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笛声应声而停,那盏灯光由左边那个屋子飘到中间那个屋子,吱呀呀一声,中间茅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提着一盏微弱的灯光走了出来。
“您好!抱歉打扰了,我途径此地,夜深了,想借宿一晚,不知主人能否行个方便?”
那人影并未说话,轻飘飘一直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