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寒走后,随风忙凑到了赫云舒跟前,道:“王妃,主子就是这个臭脾气。您莫要生气。他此番是从北疆战场赶来的,我们不眠不休地骑马走了三日三夜才赶到这里。这一路上,马都累死了几匹。他是真
的担心你。”
赫云舒并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燕凌寒的暴喝声:“随风,出来!”
随风忙一溜烟儿奔了出去。
外面,燕凌寒手里端着一个药碗,递给了随风,道:“去送药!”
随风接过,小心翼翼道:“主子,王妃正在气头儿上,我若是去送,她只怕是不肯喝。要不,您亲自送过去?”
“她若不喝,你就在她面前自杀!”说完,燕凌寒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风端着这药碗,只觉得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赫云舒依然面朝里躺着,随风来了,她仍是一动不动。
“王妃,把药喝了吧。眼下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需要喝药的……”
原本,随风准备好了长篇大论,准备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劝着赫云舒喝药。
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会因为这一碗药而送了命。
孰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赫云舒就已经坐起身,将药碗抢了过去,一饮而尽。
“好,我喝完了,你出去吧。”赫云舒重新躺下,如此说道。
随风端着空药碗,道:“王妃,您还是别跟王爷置气了。他也是担心你才会这样的。您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倔脾气……”
“好了,出去吧。”赫云舒如此说道。
随风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门口,燕凌寒正等在那里。
看到了空药碗,燕凌寒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
随风苦口婆心道:“主子,你这是置什么气?好端端的,干嘛要刺自己一剑?”
燕凌寒看了随风一眼,没有说话。
他何尝愿意刺伤自己,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如何能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让他有多么恐慌。
这一次去北疆应敌,他是先大军一步出发的。到达北疆之后,他就发觉出不对劲儿来。
一路上,他一直有书信送往京城,给赫云舒。
在信里,燕凌寒写了一些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暗号。
可是,在回信之中,赫云舒并没有回应他的暗号。
因此,燕凌寒就知道,赫云舒已经不在京城了。
她是个细心的人,不会对这些暗号视而不见。
只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赫云舒并未跟着来,可见不是来了大蒙。不是大蒙,就是大魏了。
联想到大魏,燕凌寒就很不安。
于是,他将自己的十万亲军悉数交给燕碧珺和骆青楚,自己一个人带着随风,星夜兼程,一路赶了过来。
他疯了一般去找赫云舒,可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那人横起一掌直奔赫云舒的画面。
无人知晓,那一刻的他,有多么恐慌。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娘子,是一个多么有主意的人。也从来都知道,她有多么胆大。
nbsp;可她的胆大,却让他害怕。
以往有那么多次,赫云舒为了帮他,做了许多事,冒了许多险。他每一次都很紧张,以往他克制着,可这一次,以往聚集的那种紧张的情绪像是一下子爆发了。
所以,他提剑伤了自己。他想让她明白,和身上可见的伤痕相比,他心里的伤痕,只多不少。
见燕凌寒不说话,随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燕凌寒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刚送来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所以这时候,赫云舒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的她,面容柔和,只是那额头仍然紧皱着。
燕凌寒在床边坐下,解开她的衣服,查看了她的伤口。
重伤在胸口,零星的伤在手臂。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何尝不明白,赫云舒之所以到这里来,还是因为担心他的缘故。
她生怕大魏趁火打劫,会增加他的压力,所以才甘愿冒着危险,到这大魏来。
可他,如何能够忍心呢?
这是他的娘子,是他想要拼尽一切想要护住的人。
可偏偏,为了他,她竟是做了那么多。
她的伤伤在她的身上,却疼在他的心里,那一阵一阵的疼,几乎要了他的命。
燕凌寒为赫云舒扣好衣服,在她身边躺下。
眼下她的呼吸平稳,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燕凌寒陪着赫云舒,却不知道不远处的金銮殿内,正有一场争议。
进言的人是丞相,他冲着凤星辰躬身施礼,道:“陛下,若老臣没有认错,今日受伤的那位,便是从前的云舒郡主,如今的大渝铭王正妃赫云舒吧。”
“是又如何?”凤星辰心不在焉道。
听到这个,丞相顿时就激动了:“陛下,如此说来,来救她的就是大渝的战神铭王燕凌寒了。既然如此,对于咱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如今这燕凌寒本该在大渝的北疆迎战大蒙之敌,可他竟然出现在这里。只要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们,再偷偷进攻大渝,必定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够了!”凤星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丞相不死心,道:“陛下,此等时机,千载难寻啊。这是一个一举拿下大渝的好机会……”
“闭嘴!”凤星辰怒而起身,看向了那丞相,道,“如今大魏境内,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你身为大魏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