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后悔之后,燕凌寒几乎来不及多想什么,他猛然转身,进了屋子,疾步奔到燕皇的床前,站在了那里。
看着突然过来的燕凌寒,安淑公主不禁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燕凌寒却没有时间去看她,只看向了床上的燕皇,道:皇兄,是我不该拿话气你。是我的错。
听完,不止是安淑公主,就连赫云舒都陷入了震惊。
从燕凌寒的嘴里,她们从未听到过这样忏悔的话。
这话语,那样诚恳。
在这些话语的背后,她们看到了一颗赤诚而滚烫的心。
赫云舒看着此刻的燕凌寒,深感难得。
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在燕皇面前认输。
可是现在,他这样做了。
说完之后,燕凌寒闭上了眼睛,一阵沉默。
恍然间,他觉得有一只手摸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是他的娘子么?燕凌寒恍然想着。
不,不会。她的手很柔软,不似这般粗硬。
那么,是安淑吗?
不,她不敢如此放肆。
那么——是他!
燕凌寒猛然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那只手,是燕皇的!
燕凌寒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是他的皇兄,醒过来了!
虽然他还是躺在床上,连睁眼睛的动作看着都那么费劲,可毕竟,那双眼睛是睁开的。
在那暗黄色的眼睛里,燕凌寒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皇兄!
燕凌寒激动着,屈膝俯下身去,牢牢握住了燕皇的手。
燕皇嘴角牵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很费劲的样子。
燕凌寒忙说道:现在不能说话就别说,有力气了再说。总之,什么都依你。
听了他的话,燕皇不再努力开口说话,而那嘴角却是高高上扬,有了笑意。
安淑公主也忙上前,握住了燕皇的另一只手。
赫云舒则忙着跑出去,去叫百里姝。
很快,百里姝过来了。
但是,燕皇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了过去。
见屋子里的人都很担忧,百里姝说道:只要他能醒过来一次,就能醒过来两次。先等我看看再说。
说着,百里姝近前,手搭在了燕皇的手腕上。
之后,她的神情渐渐变得轻松。
把完脉之后,百里姝下了结论:已无大碍了。接下来,细心调养就好。
听罢,几人的心里的大石头都落了地。
安淑公主喜极而泣。
燕凌寒的目光则寻找着赫云舒,直到四目相接时,赫云舒冲着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燕凌寒的心才真正安定。
之后,百里姝开药方,抓药,安淑公主亲自喂燕皇服下。
这一日,安淑公主一直待在这里。
下午的时候,燕皇又醒来一次,这一次苏醒的时候,比上一次有精神多了,同安淑公主说了许多的话。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燕凌寒走了进来。
看到二人在说话,燕凌寒转身就往回走。
燕皇却已经现了他,道:凌寒,别走。
燕凌寒硬着头皮转过身来,道:皇兄。
这时,燕皇看向了安淑公主,道: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
安淑公主有些不舍,燕皇便不乐意道:如今我已经无碍,你且回去就是。你想留在这里,莫不是担心我会一命呜呼?
不,安淑不敢。
那不就得了,我没事,在这里挺好的。
如此,安淑公主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之后,屋子里的下人也被燕皇遣了出去,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燕凌寒看向别处,并不看燕皇。
燕皇却是一笑,道:你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你说了,朕说什么,你都依着朕。
胡说的。
哎呦!
燕皇一声叫,燕凌寒顿时看了过去,现他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儿地喊疼。
燕凌寒皱皱眉,道:幼稚。
燕皇却不说话,似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燕凌寒有些慌了,疾步奔出去,将百里姝叫了进来。
百里姝看了之后,道:陛下血气入脑,须得安心养着,千万不能惹他生气。
燕皇听了,冲着燕凌寒得意地笑了笑。
燕凌寒则懊恼的看着燕皇,道:这下你得意了?
燕皇愤愤道:一直以来,都是朕依着你。这一次,朕趁着生病的机会才能让你依着朕,怎么,你倒还委屈了?
燕凌寒本想怼回去,可想到百里姝的话,就改了主意,说道:不,不委屈。
燕皇顿时就乐了。
于是这一日,燕凌寒就成了燕皇的属下,燕皇让他做什么,他都乖乖照做,绝不反驳。
如此,燕皇愈高兴,燕凌寒愈沮丧。
他瞧着燕皇,愤愤道:什么叫倚老卖老,如今我算是见识了。
燕皇却是得意地一笑,道:对啊,我就是倚老卖老。
燕凌寒瞪了他一眼,道:好了,赶快好起来。如今宫里是曦泽假扮你,若是时间久了,很容易出现破绽的。
怕什么?朕一道圣旨下去,将曦泽封为太子,让他代为处理政务也就是了。
那你呢?
我?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啊。燕皇一本正经道。
燕凌寒不禁瞪了瞪眼睛,道:胡闹!回你的皇宫去,住在我的府上算怎么回事?
不,就住这儿。
瞬间,燕凌寒有一种想要将他扫地出门的冲动。
他忍了几忍,好不容易忍住了。
好吧,他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