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良带领数百官兵带着战利品直往富阳县城而来。吴知县早已得到韩良派人传来额捷报。高兴的急忙喊来城中所有乡绅,一起站在城西城门口等待着韩良的凯旋。
“来了来了!”被吴知县派出去张望的衙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喊道。吴知县忙挺直了身板,吩咐喊来的舞狮队和锣鼓手忙活起来,迎接凯旋的官军。旁边几十张桌子一字排开,放着酒和熟食,吴县令做事倒也细致,这是犒劳剿灭了祸害一方多年山匪的官军。
官道上出现了大队官兵,随着渐渐走近,吴知县眯起眼睛扫视着。等到韩良带着队伍走到面前,吴知县端起一碗酒送到韩良面前,说道:“韩将军威武,危害我富阳县多年的山匪,竟然被韩将军一夜之间尽数剿灭,本县代表全县百姓,敬韩将军一碗酒!”多年心头之患被剿灭,吴县令是真的兴奋,居然称韩良为韩将军了。
韩良跳下马,说道:“将军二字在下可不敢当,剿灭山匪乃在下本分,县尊谬赞了。”说完接过酒碗将酒一饮而尽。而乡绅百姓们此时也纷纷端起斟满酒的酒碗送到官兵们手上,众人也是一饮而尽。
趁着众人热闹间,吴县令问出了心中疑惑:“怎么没见到被俘虏的山匪?”
韩良一碗酒喝的太急,脸上现出一丝酒意。听得吴县令相问,哈哈一笑,吩咐手下官兵抬来几个箩筐,然后说道:“此番出兵,自匪首邵二牛以下共一百二十六名山匪,被我官兵一网打尽,首级尽数在此。”
蒋丰在一旁嘟囔道:“本来是有几十个俘虏的,可全被杀了,这下赏银可少了一大截了。”
吴县令望得几箩筐人头吓得不轻,哪注意到蒋丰的牢骚,他急忙命手下衙差取来布将箩筐盖上,搬到别处,待的回头再做点检。吴县令则招呼众官兵入席喝酒,几十张桌子不一会便坐满了官兵,就连没出战负责守卫县城的李鑫和两百官兵也被喊来轮流入席喝酒。吴县令请来的厨子们开始炒起热菜,厮杀了半夜的官兵们早就饿了,等不及上热菜,便捏着熟食就着酒喝了起来。
韩良吩咐手下亲兵们轮流看守战利品,防止有不开眼的小偷来顺手牵羊。自己则被吴县令拉着与德高望重的乡绅坐在一桌,应酬起来。
吴县令给韩良及李鑫蒋丰等人挨个敬酒,一圈酒敬完,吴县令疑惑地问道:“怎么没看见郭校尉和王巡检他们来喝酒?是不是忘了喊了?”说罢便准备吩咐手下去请郭校尉和王巡检来。
韩良把酒一口喝干,然后道:“吴大人且慢!”说罢向李鑫使了个眼色。李鑫会意,吩咐手下官兵去军营。军营就在城门内,片刻几名官兵便提着几个袋子回来。吴县令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韩良端着酒杯,沉默着并未回话。毕竟郭桐也是校尉,官阶也只比他低了一级,就算暗通山匪,也该由上官发落。韩良一来痛恨郭桐勾结山匪,二来为了鼓舞士气,也就没想这么多,便将郭桐当场斩首祭旗,也是犯了忌讳。因此韩良也不好回话,怕被吴县令误会自己才上任便在军中清除异己。
李鑫见韩良默然不语,体会到他的尴尬处境,当即替韩良出头说道:“禀县尊,韩大人设计查出郭桐校尉和王巡检等人暗通山匪,出卖兄弟,因此在出兵时已将郭校尉,王巡检等人斩首祭旗以振奋士气。这袋子中便是暗通山匪的郭校尉,王巡检等七人的首级。”
李鑫出面说明情况,情况自然不同,一来他与韩良没什么深交,二来他与郭桐以前同为马永提拔起来的心腹,相互关系很好。由他来说别人听着感觉自然不同。
吴县令愕然,听得袋中又是人头,吓得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都洒出来了。心想这韩良年纪轻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心可够狠的。而且不经上报直接干掉了一个校尉,一个巡检,上官若是问责下来恐怕够喝一壶的了。
当下李鑫又将韩良如何设计诱出郭桐暴露,继而牵出王巡检等人详细地向吴县令说了一遍,吴县令叹道:“可怜马永马守备如此信任郭桐,还提拔他做了校尉,结果还是被他害得革职,真是人心难测啊!不过韩守备你不经上报便将其斩首,虽然战报里写了他们是剿灭山匪时阵亡,但韩守备不会天真到认为能瞒过上官吧?只怕到时候上官会问罪下来,韩守备你还是冲动了啊!”
韩良正色回道:“韩某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神明,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若是遇事瞻前顾后,岂不是自缚手脚?能有何作为?”
吴县令闻言不由得摇头苦笑。这韩良,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官场之上讲究左右逢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曲意奉承,迎合上意,升官发财便是不难。又有谁会为百姓出头?做好了上官未必领情,办砸了搞不好就得滚蛋。吴县令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从满腔热血的愣头青磨炼成如今心灰意冷。他似乎从韩良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吴县令算的上是个好官,对韩良说话带刺毫不在意。他对韩良这种性格很是佩服,但同时他也预料到韩良这般直来直去的性格,早晚会得罪人,栽个跟头。因此踌躇着道:“韩守备心系百姓,忧国忧民,本县佩服。不过韩守备啊,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妥协。”
韩良皱眉道:“妥协?”
吴县令接口道:“对,就是妥协,你纵然有满腔抱负,性格刚强令人佩服,但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