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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剑如面!”
低头凝目,望向那第一面剑碑之上的四个字,江枫轻语。
这样的四个字,已经看过无数次,具体到一笔一划,甚至是那剑碑之上被雨打风吹所留下的斑驳痕迹,那些线条,或者是淡淡的青苔,或者这一面剑碑的材质,高有几分,宽有几分,重量几何,都是被江枫所铭记在心。
每一个细节,都是逃不过江枫的感知,不过重点不是细节,重点仍旧是这四个字如何去解。
解不开这四个字,那么,任由来的次数再多,去的次数再多,都是徒劳无益,反而会损伤神魂,摧毁道心。
所以对江枫而言,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去解这四个字。
站在程乾那样的角度,他认为无需去解,所见即所得,但程乾是程乾,江枫是江枫,二者岂可相提并论?
自然,江枫也绝然不认为,自身有与程乾相提并论的资格便是了!
更何况,程乾早就站在那绝巅之上,一览众山小,他之看待问题的角度,自是与江枫不同,而江枫不过是处于爬山的路上,一叶障目。
所以江枫非但要解,还要好好的解,全心全意的解。
唯有解开这一道剑碑的真意,江枫方能看到脚下的那一条路,该如何去走,而不至于如那无头苍蝇一样,在葬剑地乱窜。
四个字,组成一个词语,或者组成一句话,其中的含义看上去无比的直观,字面上的意思,江枫了解的不能再了解。
但这四个字,则并不能以字面上的意思去诠释,在江枫看来,这四个字,是一种极致的浓缩。
在此地葬剑之人,将他一生之中所要说的话,全部都是铭刻在了这四个字之内,当读懂这四个字,便是意味着,读懂了那留字之人的一生。
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如林一般的剑碑,实际上就是一本书,这一本书由两百九十七句话组成,这第一面剑碑上的见字如面,是为扉页。
若是连这一本书的扉页都无法翻开的话,那么,谈何去读这本书,又谈何读懂这一本书?
目前江枫的难题就是,用怎样的方法,去翻开扉页,然而即便是冥冥之中,感应到召唤,江枫却仍旧是并无太多的头绪。
“莫非,注定是要失败吗?”一声长叹,白发老者说道,江枫在第一面剑碑之前,彳亍不行,将这样的一幕看在眼中,白发老者都是无可抑制的,为江枫感到焦虑。
一道无形的壁障,伸手便是可以触及以及撕裂,却是江枫迟迟不曾行动,看在眼中,白发老者又是怎能不为之着急。
“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谈何失败?”淡雅的声音响起于白发老者的耳边,程乾来了,他看向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翟长老难道没有发现,江枫的进步很是惊人吗?”
“那是一步生死关。”白发老者提醒道。
“是一步生死关没错,但退后一步未必会死,而且,江枫不可能退后,他将一往无前。”程乾以无比笃定的口吻说道。
“嗯?”闻言之下,白发老者也就是翟长老一阵诧异,不明白程乾何出此言。
“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宗主当初会看上此子,和此子的剑道天赋毫无关系。”程乾悠悠说道。
“他之剑道天赋,放眼天剑宗内部,亦可进入前五。”翟长老断断然说道。
“和此子的剑道造诣,更无关系。”仿佛没有听到翟长老在说什么一样,程乾不紧不慢的说道。
“区区化神初期的修为,如果跻身宗师榜第五还算不上什么的话,那么,我天剑宗到底要招收一个怎样的弟子?难道我等标准,当真是要向一星宗门看齐?”翟长老冷笑,为江枫鸣不平。
或许是因为身为云起峰的守峰人,江枫的一举一动,尽皆被看在眼中之故,自然而然,翟长老对之江枫,就是多了几分维护之意。
“唯一有关的,乃是此子的身上,有一股不平之气。”程乾说道。
当听到这里,翟长老总算是听明白了程乾这一番徐徐道来之话的意思是什么了,他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想到,程乾对于江枫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或者说,宗主对于江枫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
“剑,不平则鸣!”最后,程乾缓声说道。
他来的突然,去的更为突然,当这样一句话脱口而出之际,话音未落,就是已经自翟长老的视线之中消失。
就好似他的出现,正是为了专程而来,告知此言一样,翟长老若有所思,忽而耳畔,传来一道剑鸣之声。
那一道剑鸣初始如同蜜蜂之嗡鸣,而后如同天际降落惊雷,最后,则像是那洪钟大吕,声响响彻于整座云起峰。
“好一个不平则鸣!”听得那样的声音,翟长老哈哈大笑起来。
天剑宗宗主早就看出了本质,看到了江枫的前路,翟长老则是幡然醒悟为何程乾会来,的确是为了专程告知于他,因为,时间稍晚,这样的话,程乾再也不必说出口来。
“那样的剑鸣!”
云起峰之上,数道身影一闪而出,纷纷落在翟长老的身后,跟随着翟长老所看向的方向,他们纷纷侧目,凝目远观。
“翟长老,可是新来的江师弟?”一人询问道,这是一个中年妇人,但有风韵犹存之姿。
“胸有不平之气,方不平则鸣。”翟长老没有回答中年妇人的问题,他自顾自的问道。
这个时候,江枫成功走过第一道剑碑,出现在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