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蚊子!”
莫铮心里愧疚,却只能撒个谎。
云婧望了莫铮一会儿,忽然笑了笑,没有再问。
聪明如她,想到刚才的谈话,还有之前宴会上的观看歌舞时莫铮的表现,多少明白了一点什么。
她嫁入莫家,乃是长辈做主。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把自己困死在莫家,漫说她现在跟莫铮还没圆房,就算是已经圆房。若莫铮想要弄些歪门邪道,生出什么不该有的花花心肠,她也是会毅然决然地走出来。
她,并非是大胤朝土生土长的女人,她的思想自然不会被这个世道的世俗束缚。
希望自己不需要这样折腾吧!
初嫁从父,再嫁由己。
话如此,理如是。但若女子真的二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依旧是会被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若非不得已,云婧不想走出莫家。
……
赵宽在连山县的宅子名为赵园,建筑格式很阔绰,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院中的摆设规划,在连山县绝对是头一份。
入宅是一扇普通的蛮子门,但宅院内却是别有洞天。
赵宽如今的身份,也让他的宅院大门不能使用更高级别的大门,否则,便可能被人参一本,因此获罪。
被下放连山县,赵宽其实是亦步亦趋,小心谨慎的。若是他还在宫里当差,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宅院门建成蛮子门,至少也得是广亮门,甚至是金柱大门他都会直接越过。
不过,这蛮子门倒是蛮符合莫家如今的情况,至少不会逾矩。
三进宅子,云婧直接将第三进的宅院拨给赵宽相赠的舞女、乐女居住。
宅院内原本便有门房、护院、下人,此刻依旧留用。
这些门房、护院、下人,包吃包住,并每月的月例银子,一个月下来,怎么也得个三十两银子打底。再算上舞女、乐女的胭脂水粉、衣衫首饰、月例银子,这一个月下来,没有个一百两银子,根本养不起。
小小心意,还真是小小心意!
云婧只是约略盘算了一下,便发现,她肩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
“媳妇儿,这太贵重了,咱们不能要啊!”
莫铮在宅院里溜达了一圈回来,脸色就有些微微的不自然。这么大的宅子,还有这么多的下人,他们根本不需要啊。
云婧叹息一声,道:“不能要,也得要。除非,我们想跟赵公翻脸!”
“那不能吧!”莫铮眼睛瞪大,“咱们一般都在村里,这宅子,用不上啊!”
“你当真以为赵宽只是将宅子送给我们用?”云婧也很无奈,只是,这事情既然摊上了,躲是躲不过的。
从他们将豆腐献给赵宽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跟赵宽绑在一起。赵宽送宅子,送舞女、乐女,都是一种表态,表明他们一家跟赵宽是在一条船上。
换言之,赵宽是他们莫家现在的靠山。
若是赵宽垮台,他们家也是会被牵连的,除非,他们有能力摆脱赵宽的掌控。可是他们不过是寻常农户人家,怎么可能抗衡赵宽?
宫里的太监,果然是没一个好东西啊!
云婧每每想到明朝影视剧里,东厂、西厂的太监,那一个个阴森害人的形象,总觉得这些影视作品为什么总是喜欢将人太监弄成反派?太监难道就不能是好人?像郑和下西洋,郑和就是太监吧,还有搞出造纸术的蔡伦,也是太监。
但此时的亲身经历,让云婧对太监的观感,直线下跌。
莫铮听云婧分析了情况,就完全苦了脸,道:“那咋整啊?咱家就是没日没夜地做豆腐,也养不活这些人啊!”
“放心,既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草吃!”
云婧可不认为赵宽会就这样撒手不管。
果然,夜半时分,赵宽身边的一名随从送来了一个锦盒,交给云婧。
“赵公说,云夫人是个灵透人,有些话他就不多说了。若莫家在连山县有什么麻烦,直管去寻贾县令便可!”
“麻烦先生深夜跑一趟,还请先生回告赵公,莫云氏懂得!”
云婧收下锦盒,送了这随从离开。
等人离开,莫铮就凑到云婧身边,打开了锦盒。
锦盒内,赫然是一沓的银票,还有几张地契,全都是连山县最赚钱的买卖铺子的地契、租契!
“媳妇儿,这些,是给咱们的,还是让咱们代管?”
莫铮的心狂跳,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也跟着莫父来过几趟县城,知道这些铺子,知道他们是多么的赚钱。
“给咱们的!”
云婧很不想收下赵宽的心意,但他们已经上了船,眼下根本不可能下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赵宽就要回京,并不会一直在眼前。
而且,云婧猜想,赵宽应该没打算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将莫家当成了一条退路。
“如此也好,咱们就各取所需吧!”
云婧收好地契、租契,便将宅院的管事喊了来。
“见过夫人!”
赵园大管事赵旺,是赵宽的族中兄弟,一直受赵宽的照拂。在赵宽被下放后,赵旺也跟了来,帮他打理这里的一切。
“旺管事,我们夫妇平日都会在浅水镇莫家村住着,这县城的宅子,便交由你继续代理。过些日子,若赵公要招你回京,我们再另谈,你看如何?”
“一切但凭夫人做主,赵旺并无异议!”
赵旺的态度很恭敬,谦卑有礼,很到位。
但云婧却从赵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