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睁开眼,见到白若焦急的面孔,李西来皱着眉头,思维似乎动了,虽然只是龟爬的程度。
“白……若?”虚弱的声音响起,白若眼中急色隐没,惊喜大放。
“官人,你醒了?”
“我…醒了…?…不知,…道…道…明白…了吗。”话语断断续续,李西来偏过头,眼里有一层疑惑,似乎让他不敢望着白若。
白若并未发觉,只是轻柔的搂住他,
“扎西大哥…小豆……蛇!……走走!”李西来咀嚼意味不明的字眼,蓦然看到彻骨之寒中的大蛇,催促道。
白若微微一笑,搀着他站起,早已是无路可走,又走向何处?不过那又如何?走便走吧。
两人踱步,眼看就将走出生机世界,步入彻骨之寒,风儿一刮,化为冰雾。
不知何时,绽放一片的莲子,莲瓣掉落,生机凝练,不成方圆,而是铺成一条道路,似乎在指引着远方。
白若没有在意这些,扶住他,便已是全部。
李西来同样毫无感觉,走出生机世界,迎接彻骨之寒洗礼,望着莲子指引的方向。
大蛇,等候多时了。
欲扑时,三颗莲子再度焕发生机,这是接近本源的最后力量,笼罩在两人身周,抗御彻骨之寒。
大蛇缩了回去,三角眼盯着三颗莲子所组成,消减到极点,不过几寸的生机世界,有些犹豫。
是否先吞食莲子?再来寻找莲瓣?大蛇眼里有些人性化的挣扎。
纵然三颗莲子只剩本源,但那力量依旧庞大,它想要消化,耗费的时间不会少。
到那时,李西来两人可能已经死在不知何方,想要寻找,又是偌多功夫,况且莲瓣成熟,生机内敛,可能被寒风吹拂,而离开死地。
莲子不会挪动,最稳妥的还是先吞掉莲瓣,两全其美。
大蛇贪婪的游走,两人走一步,它跟三尺,毫厘不落。
数百丈的距离走过,山顶遥遥在望,积雪却越发浅了,两人身后,错落的脚印遍布。
寒风刮来,生机屏障摇摇欲灭,身后的脚印重新覆盖。
大蛇眼里有些焦躁,似乎不愿意两人登上山顶。
寒意森然,一条小蛇突然从积雪中钻出,却受那生机屏障所阻。
大蛇发怒,嘶鸣一声,小蛇这才发现有大蛇环伺,忙不迭钻进雪地,只是一滚,再无踪迹。
嘶鸣过后,似乎引发雪啸,在离山顶这百丈距离内,‘窸窸窣窣’声密密麻麻响起。
那看似平静的积雪,突兀一凹,宛如连锁反应,无数的凹洞出现。
放目望去,不计其数的小蛇显现头颅,望着两人,跃跃欲试。
大蛇一声暴鸣,蛇尾一甩,离得近些的小蛇压成肉饼。
山顶无数小蛇畏怯的钻进雪地,再也不敢生出窥伺之心。
大蛇大张着嘴,似乎在犹豫,自己能否一口咬碎生机屏障,拖出李西来两人。
它很犹豫,这犹豫在离山顶不过二十来丈时,终于化为坚定,蛇躯电闪而至。
如同说好一般,墨缺恰到好处拦住大蛇,使其不敢正面锋芒,白若爆发出全力,背起李西来,一窜数丈。
大蛇悚然,再不顾小蛇碍事,嘶鸣间,呼唤山顶数以万计的小蛇,助其阻拦两人。
此时,距那山顶不过十丈,小蛇们毫无回应,相较于大蛇,它们更害怕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大蛇张狂,不理会另一边禁忌之地的畏惧,化为一道雪白寒光,直吻李西来脊背。
“没事,快走,我能挡住它。”李西来声音流利许多。
“嗯。”白若轻声答应,却转过身子。
两人走过最后一段距离,彻骨之寒消散无踪,仿佛踏入世外桃源,眼前一切,分外的不真实。
山顶另一端,暖暖的太阳似乎照进人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眼前郁郁葱葱,奇花异草竞相绽放,三三两两的树木茁壮成长,两人脚下软和,正是一片青草组成的绿地。
回头一望,似有无形的屏障,将那死地和这片生地分割。
一头彻骨之寒,吹拂间,生灵化为冰雾,另一头生机盎然,植被覆盖,犹如仙境。
大蛇就盘卧在生地与死地边缘处,冷冷盯着两人,眼里除了忌惮,还是忌惮,不敢踏出哪怕一步。
白若跪倒在地,李西来眉头微皱:“你…受伤…了…”
白若雪白纤细的小腿,更白三分,两道几乎不可见的细孔,在脚腕上方三寸。
白若露齿一笑,勾住李西来脖颈,躺在怀中,不发一言。
那是生活在彻骨之寒中的大蛇,尖牙凝练的寒毒,彻骨之寒何其可怖,浓缩之后,又到何种地步?
白若不知道,她只知道倦意涌上,一双眸子快无法睁开,素手轻抬。“官人。”眼闭。
皱着眉,望着那张脸,情绪很久很久,才从心湖泛起。
“我…明白…吗?”摩挲那受伤的小腿,少了几分柔腻,多了几分僵硬,甫一接触,寒意顺势涌上,几乎将手臂冻成冰块,李西来恍若未觉,只是一遍遍诘问自己。
累了,本已经渐渐清明的答案,复又变得模糊,抱着白若,李西来舍不得放开。
“嗯?”欢喜瞬间涌上心湖,白若渐渐冷却的身子,突然又涌现微弱的生机。
李西来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放到那咬伤的小腿上,再次触摸,虽然依旧冰冷,却已没有刺骨的寒冷。
作为相对的生地,并非冰山雪莲的生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