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凌玥嗅到了些可疑的气味:“哥哥找秋水姐姐,难道是……”
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想着什么,凌珏弹了一个脑瓜崩儿:“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凌玥揉揉额头,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可没见过你有看上哪家姑娘。又或者,你看上了,也会藏着掖着,害怕我同她说些你的什么糗事吧?”
凌珏有些失落,自己在玥儿的眼里看来,难道是为了一个女人会让妹妹排在其后的人吗?
不过,他还是很快摆正了心态:“你哥我在感情方面可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若真有那一日,还用不着你给哥哥搭桥牵线。”
他的神情认真极了,凌玥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找秋水姐姐是为什么?”
凌珏松口气,总算绕到了正题:“因为一些误会,朝廷也算得罪了黎琯使臣,让他们借机发难。”
凌玥深居内宅,自然是不知朝堂政事。此时借由凌珏之口,才知晓了些许。
便有些担忧,不过,还是好奇居多:“那,明……陛下,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习惯性地,她又想称呼陛下为“明烨”,总是顺口了的,改也不好改。
凌珏眼藏笑意,只是这笑容却不太自然。那个“明”字那么明显,他听不到都难。
没有戳破妹妹,凌珏大致讲述了一下:“陛下接了黎琯的挑战书,这一回,是不得不接。”
当时的局面必然是左右为难,不然,自小争强好胜的明烨也不会接下这烫手山芋了。
凌玥自然是不会细问发生了什么,同理,哥哥也不会做过多地赘述的。
果真,就听凌珏接着说了下去:“黎琯随行的战马在京都发病,若不给他们由头兴兵,就必须得治好战马。”
这事听上去似乎可大可小,不过就是随行的马匹突发恶疾,需要治疗而已。
可黎琯既然把此事当做挑战来下,就可见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天盛是不会有能人治好的。
到时,一可言之,天盛误会黎琯在先,却还诚意不足,二者之间无需再交好。二可叫他们有机可乘,天盛连匹战马都治不好,可见是腹内空有草莽。
无论怎样,那时的战事怕是都躲不掉了。
凌玥初始还诧异,这等朝堂大事和同为闺阁女子的秦秋水有何关联。可仔细听了下去,才反应过来,秦秋水的祖上不一直都是开医馆的嘛。
至于他们的医术,旁人不知,可凌玥却是深有体会。
华珺连她体内跟着的东西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是为当下世道所不容的巫医,那也是前途无量。
妙春堂能招揽到这样一位医者,就足够说明它身上有着其他医馆所不具备的特质。
凌玥一点就透,当即点头答应:“我去跟秋水姐姐说。”
凌珏扬眉,“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他怎么那么不信。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是猜不出来的:“不就是去知会一声,好让妙春堂的大夫一齐去看看嘛。”
问清了具体的时日和地点,凌玥心中大致数了一下日子,还好哥哥来得早。
华珺是位不可多得的神医没错,可是那古怪的性格也是不可多得。劝说他少不得要费番功夫了。
“可是,我不明白。”在秦府里,凌玥如愿以偿见到了正在刺绣的秦秋水,她指尖不断蹁跹的银针因为说话滞在了半空。
秦秋水放下了手中绣了一半的花样,看向了凌玥:“我不明白,既然是需要天下名医共聚,陛下何不发布文书?那样的效率总比现在这样要高吧?”
说实在的,别看妙春堂是在秦家名下,可她还真没有那个把握劝得动包括华珺在内的几位大夫。
凌玥凑到了秦秋水的身边,看着绣面上上下翻飞的一对蝴蝶:“这个问题我也问过。”
“嗯。”秦秋水把目光移到了凌玥的脸上,静等着告知于她,却发现这小姑娘竟是看呆了。
便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捏了捏凌玥的脸:“你看什么呢?怎么好端端地发起了呆?”
“秋水姐姐的女工真好,若娘看到我有这样的心灵手巧,那我也不至于每回都被说了。”言语之中虽然多有叹惋,可是凌玥的语气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失落,只是纯粹的夸赞与欣赏而已。
可不是嘛,别看只是最普通的蝴蝶花样。竟是在秦秋水的手下得了灵性,仿佛下一秒扇扇翅膀,它们就会成双成对地飞走。
此情此景,不难看出,二者之间的水平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失落,只有欣赏能占上风而已。
秦秋水拉过凌玥,让她在一旁坐下,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女工这个东西呢,和天赋没有多大关系。”
秦秋水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不会只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上说话:“我想做,便就做了。可你若是不喜欢,也不必刻意逢迎旁人。”
凌玥微微张了张嘴:“秋水姐姐,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刺绣的?”
论起来,秦秋水从与她的相识再到相知颇有些传奇的色彩。是和她结识的其他贵女都是不同的。
往常的她们结识总是太多刻意,太多死板了。家族的联系,宴席的体面,似乎并无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样一番话,更是没有人对她说过。
一来呢,她们之间相互会面的时候,总是要以最好的自己示人,总不能在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