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此次入京的目的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为了应太后的号召给婈妃娘娘道喜。
这个时候也算是节骨眼,秦秋月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夏安肆意妄为。
“老爷,夫人。”下人没有禀报,便直接一个纵身跑进了屋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秋月姑娘,秋月姑娘。”
秦父对下人的莽撞感到不悦,咳嗽几声:“把气喘匀了再说。”
秦母的态度则是截然相反,一边替秦父顺气,一边笑了起来:“还说什么说,定是秋月他们回来了。”
下人不断拍着胸口,虽然还未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可不住点头的动作却是证实了这一点。
说话间,秦秋月和夏安一前一后便已经行至了前厅。
“老爷,你看看,我这身可还妥当?”秦母临时照了照镜子,总觉得这里不妥那里不当:“可不能让姑爷看了笑话去。”
说来讽刺至极,这种表面上礼节性的东西一般都是在新姑爷入门时才需要注意仔细的。
可他们秦家的这位夏安姑爷上门,竟然是与秋月成婚后的第五年。
五年来,第一次以姑爷的身份登门,居然还是要靠着宫里那位太后娘娘的提点。
秦父秦母不止一次私下里交流过,能有这次与秋月见面的机会,八成还是要托太后的福。
“你就别照了,丑媳妇也得见公婆。”秦永安的腿脚不便,这么一坐,没有外力扶助一把,竟是起都起不来:“快扶我一把。”
秦母白了他一眼,对秦父的话语全然不放在心上:“今日看在秋月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来,起来。”
二人这才慢腾腾地挪向前厅的位置,秦永安心急,可奈何两只脚根本迈不开步子,半路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行了,你稳重一些。”最后还是秦母看不过眼,“秋月又不会跑,几时去还不都是一样的道理。正好看看那夏安准备如何迎接我们。”
纵然卢中距离京都那是千山之隔,万水之远。五年了,也实在不该连个面都不曾见过。
要不是每年一封的家书,真是让秦家上下都会误会还是否有秦秋月这个人的存在。
秦父秦母自然不会怪罪到秦秋月的头上。更何况,女子出嫁从夫。秋月鲜有什么消息的根本缘故,还不都是夏安人情淡薄。
“你来。”秦母冲前厅外站着的小丫鬟招招手。
小丫鬟是去年刚到府上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只鲜活在众人口口相传的言论中的秦家长女。
可以看得出来,秦秋月虽然青春不再,但皮相生得极美,甚至因为褪去青涩,而别有一番韵味。
似乎比名满京都的秦秋水还要不遑多让。
小丫鬟只看了这么一眼,便失了神。
直到秦母招呼她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爷,夫人。”
秦母记得之前秦秋水派人前来的传话:“去宫里把秋月回来的事情禀告给婈妃娘娘。”
“是。”小丫鬟离去之时,又往前厅里一坐一站的秦秋月二人深深看了一眼,这才离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秋月姑娘的肚子怎么有点显?莫不成是怀孕了?
“秋……”秦母刚想唤出女儿的名字,就被秦父拉住,以一个眼神警示。
是啊,她怎么忘了在门外二人是如何商量的。
敌不动,我不动。秦母暗暗告诫自己,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不过,夏安也不至于就成了敌人吧!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秋月啊!”
到底是慈母,狠不下心来,秦永安不禁低头怒斥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你给我闭嘴。”
气没有顺上来,倒把自己卡了一顿:“咳,咳。”
别看秦永安是个药罐子,可说到底也是秦家真正的当家人。既然老爷都发话了,秦母再在这个时候开口就是没有眼色了。
望着女儿一张泫然欲泣的容颜,秦母只好别开头去。
秦永安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秦秋月的脸上移到了她身旁的夏安身上。
果然是一个跋扈惯了的纨绔子弟,与他对视许久,仍然不肯主动行礼。
夏安站在原处,一手托着秦秋月因为怀孕而略显沉重的腰身:“夏安和秋月见过二老。”
他微微颔首。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长达五年的时间不曾见面,他作为姑爷,居然第一次正式与他们相见,只是微微颔首。
夏安却一副猜透了二人心思的样子,强自为自己解释着:“恕夏安秋月礼数不周,毕竟秋月已然怀有身孕。”
这话说得着实荒唐搞笑,一直缄默不言的秦永安忍不住开口:“怀孕的是我女儿秋月,关你什么事?”
“啧。”秦母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怒气冲冲的秦父:“说好的稳重,你怎么比我忘得都快?”
一方是怀念许久好不容易相见的父母,一方是敬她爱她的夫君,秦秋月不能眼看着他们掐起架来。
她忙扯开话题:“爹,娘,秋月回来了,你们就是这么给夏安下马威的吗?”
她笑得大方明朗,与其对比,倒显得是秦父秦母二人格局太小,甚是有点无理取闹的感觉出来了。
秋月上前揽住秦父秦母二人的臂膀:“你们就多担待一些嘛。”
光说父母还不行,此事明明是夏安有错在先。
秦秋月扭头笑对夏安:“夫君,你说呢?我的父母也是期盼过甚,可你倒好,一盆凉水泼将下来,把人的三分高涨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