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四下无人,赵涵再也不用顾及着华珺的面子,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只是,白眼给了,却也不能任由着华珺和衣而睡就这样倒在长街之上。赵涵拍了拍华珺那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蛋,怪没好气地:“走吧,华神医!”
华珺清醒多了,又因为赵涵的忽然赶至,而让他堵塞的心口稍稍好受了些许。因而,华珺很难得地没有再和赵涵吵架斗嘴。
两人一左一右地回了早就关门歇业的妙春堂,本来就因为寻找华珺而平白耽误了不少时候,现在看着后院堆积的一地草药,赵涵就更觉得头大。
他可不比妙春堂的镇店之宝华神医,往日什么脏活累活全由他一人扛。
就好比眼下,人家华大夫即刻就可倒在榻上沉沉睡去,而自己却要继续在后院操劳着干活,谁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去呢?
这么一想,弯腰捡拾草药的动作就是一顿,实在气不过,赵涵便抬起了脚来在地上来回踩着。
只是,他可不敢拿这些本钱不低的草药出气,于是至多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发作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赵涵的动静太经久不息了,华珺的房门紧跟着就是咯吱一响。其人的身影被包裹在屋里那温暖的亮光之中,居然好像能将冰冷的空气都感化似的。
赵涵喜上眉梢,将所有的不快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华大夫,你是要……”
“尽快把地上的草药收拾起来,没用的就扔掉,明天我会有几个时辰不在店里。”华珺又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他是怎么维持出一整天都很困的样子:“所以今晚要辛苦你了。”
华珺的意思是,纵然他人不在妙春堂里,可妙春堂该赚到的钱也得一分不少。因而今夜的他只能比以往还要利落高效一些。
赵涵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未及他用语言组织一下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见华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关上了其人的房门。
而后更是没有几息的功夫,他房间里的微光都彻底地被熄灭了下去。
“什,什么人嘛!”赵涵一声冷哼,望着从自己大张的嘴巴间冒出的白气,他的鼻头居然有点不争气地发酸。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有华珺的授意,凌玥将华珺的事情都交待了清楚:“华大夫他身份很特殊,有很多时候根本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挂碍的实在有点多了。”
“我早就觉得他这个人身上有猫腻了。现在一看,还果不其然。”苏云起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怪那个时候他从北疆回来,毒发病重,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事后还是靠着华珺这个民间大夫将他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的。
哪个人立下了这样的功劳而无所图的?又有哪个人,宁愿顶着抗旨不遵的压力也要谢绝陛下的好意的?
还真当华珺是一朵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吗?其实不然:“亏我之前还当他是一个什么今世不见的大人物,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背景啊!”
原先的华珺,那样有脾气和骨气,苏云起着实在一段时间里将对方摆到了很高的位置上去,也的的确确被其人的魄力所折服。
只是如今拨开那层神秘的面纱,背后的真相细细想来却有些忍俊不禁。
“你!”话都说开了,可凌玥却忍不住多叮咛几句:“你可别说出去。”
“我看上去像那样恩将仇报的人吗?”不说华珺于他有救命之恩,就单论过往那样的交情,苏云起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我有一个条件。”
一听到条件二字,凌玥下意识地就想皱眉,直觉得这一定不是笔划算的买卖。毕竟要受到保护的对象也不是她啊!为什么转过身来答应别人条件的却得是她?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浮起来不过一秒,很快便又被另外的想法给替代下去了。在北疆那会儿,苏云起也曾开出过条件来。
但事实证明,这些条件根本没有什么。因而,凌玥只是有些紧张地攥了攥衣角,借着一豆烛火看向了苏云起:“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
“往后华大夫在场的时候,不许把我支开。”原先他可以理解凌玥和华珺之间这种默契的做法,但今时不同往日,要是再让他做这种蒙在鼓里的冤大头,他可再不答应。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凌玥觉得自己辛苦瞒着对方的行为真的有些愚蠢了,在苏云起这样人精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根本不擅长说谎。”苏云起并没有说的是,有的人,只需要盯着对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在想什么。
恰巧的是,凌玥就是这样的人。更是他以往十几年中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好看透的一个人了。
“不支开你就不支开。”其实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什么条件,凌玥巴不得这样做呢。
天知道她每一次为了不让苏云起他们这样的人对华大夫起了疑心得废多大的心思。
而今不用遮遮掩掩,莫说是苏云起再也不用被蒙在鼓里,就是她自己心里都好受了许多:“正好我也不用绞尽脑汁。”
之后的一连几日,赵涵都亲眼看着暮色将近的时刻,华珺就背上了他那塞得满满当当的药箱离开了妙春堂。等到夜色沉沉的时候,华大夫才又拖着他那一身的疲劳回来。
问他干什么去了,华珺也只是很敷衍了事地道一句是去苏少将军的府上看诊去了。可那日苏少将军来的时候,中气十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