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这只是一种钻牛角尖的行为。
如果明明知道即便坚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期待的结果发生,反而还有可能消耗更多的精力,那么这个时候,坚持也没有意义吧?
毕竟,眼前的柴米油盐仍要继续,谁也不可能两眼一睁就开始做着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日梦。
“毕竟不是那块料。”赵涵笑了一笑,笑容之中并不见丝毫的苦涩与难为。
料想,他是早就想开了吧:“你能想开就好。”
就怕的是当断不断,还有口是心非的放下。仕途虽不是人人心中的青云路,但却是接近荣华富贵与一展才能最好的途径,天下读书人应该没有一个不向往的吧?
就算不是读书人,提起仕途,也是一脸艳羡的目光。
“你,就是问我这些?”赵涵摸不着头脑,华珺为何这么关心他入不入朝,为不为官?
“当然不是。”这不过只是一个引子,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引子:“为医的决心你有多少?餐风露宿是少不了的吧,还有悬壶济世就必须要走过许多地方。”
赵涵半晌才从嘴角边扯出一个笑容来,这话若是由旁人来说便也罢了。可偏偏是由华珺这个大夫中的商人来说,怎么看都不搭调啊!
“你是在讽刺?”又思考了一会儿,这是赵涵得出的结论。除了这一点,原谅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能让华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难怪说你就是个学徒呢!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开门见山了:“我的这身技艺,总要有人来传承才行。”
言外之意,他就是那个人了?赵涵眨眨眼睛,只觉得今次见到的华珺很是反常,莫不成是吃错了药:“华大夫你不是在哄我开心?”
“哄你开心我有什么好处?”费力地解释,不如反问一句,把问题反向地抛出去,更能发人深省,也能让对方理解得更为透彻一些:“妙春堂就你我二人,有一日我不在了,这里就要靠你了。”
赵涵现在仔细回想回想,发觉华珺也不是什么一毛不拔的人。毕竟从华珺身上学到的医术,还真不是一般学徒期间可以学到的。
如此一看,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华大夫了。思及此,赵涵的态度终于软和了下来:“不在?”
华珺的眼神当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只是被他隐藏得极好,没有让人瞧出了端倪去:“大夫嘛,总是要四处游历才好悬壶济世的。”
“是吗?”赵涵笑得一脸局促。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可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华神医有去过什么除却京都以外的地方?
“总之就一句话。妙春堂要想做大做强,这块金字招牌要是不想塌掉,你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华珺一直在循序渐进地给赵涵传递着卖力干活的想法,放到眼下来看,一点儿都不突兀。
“那成,不就是干活吗?我干。”赵涵精神抖擞,将这些天的不快全都忘了。
这段时日在妙春堂做学徒,一开始他是为了暂且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慢慢做着做着就发现,其实当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也是挺好的。
既然华珺有这个想法,那他这边多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只是:“只是华大夫,你每日都去苏少将军府上。能和我透个底,您到底干嘛去了?”
“你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有的话,他可以告诉赵涵实情。但有的话,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猫有九条命,哪有那么容易死的?”赵涵其实很是忌讳这样生生死死的话题的,只是眼下华珺既然都这么问了,那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尽量把话题引向别处了。
“好奇心害死猫。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赵涵虽不是那通风报信的人,但这种事情还是能瞒则瞒,这是出于对凌玥的保护。
同样,也是对赵涵的保护:“来日时机成熟的话,你自然会知道的。另外,我每日傍晚时候出去看诊的事情你也务必保密。”
华珺每日傍晚时分出去,那个时候正是妙春堂基本可以结束一天操劳的时刻。起初赵涵还没有多想,眼下结合华珺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难猜到,他去的少将军府上,多半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是不可告人,那他也犯不着热脸贴个冷屁股地再去相问。再说了,这种东西,华珺说的对,还是糊涂一些为好。
免得到时知情了,既过不了心里的一关,又过不了眼前的难以抉择。
因为想通了这一层,赵涵很是通情达理,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证:“华大夫放心,我只知道我们妙春堂到点关门,华大夫日夜操劳,早早地便睡下了。”
难得这家伙如此上道,华珺也就放心了:“本以为读书人把脑子都读傻了,如今一看,也不尽然啊!”
赵涵嘁了一声,连日来不解堆积出的怨气总算是散了干净,他又着手做起了手头未完的活计:“华大夫,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问吧。”华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想了一想等待他的问题会是什么,只道是像寻常问题一样对待。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华大夫你师承何人?”能在高手云集的京都一展拳脚的,并且还能得到了陛下的青眼相看,赵涵当然对华珺的来历十分好奇。
但事实上,不仅是好奇,赵涵总觉得有关华珺的过去,这根本就是一个秘密:“你平日为人瞧病,好像总在遮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