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妙春堂从今以后是皇家的了?”得到这个结果,赵涵有些不可思议,但随之在心内不断升起的,还有一种清的亢奋。
一边是秦家私人的产业,一边是拥有着皇家之力可以作为靠山。只要不蠢,两相比较,都知道哪个才是第一选择。当然了,这被动的选择,来得更为惊喜一些。
华珺不比赵涵的想法那样简单,他心里长久以来一直被重担压着,透不过气来。此时更是借由着此次的事情,心房当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崩塌起来。
“嗯。”华珺怪无力的,只能这样回答道。
可偏偏赵涵太过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对于华珺神情当中的不对劲,他愣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犹在说着什么:“那可太好了!我早就说过了,秦姑娘一个姑娘家,就是再了不起,一个人也扛不起整个妙春堂啊!”
华珺本来就心烦意乱,虽然知道赵涵这话的出发点并不是单纯得从自身考虑,也是真的在为秦秋水设想。但还是压不住心内陡然生出的一团邪火。
他已经极尽所能地憋着了,可望着赵涵脸上挡也挡不住的笑颜,华珺终于一掌拍下,大喝了一句:“够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赵涵张口就想说这样一句话,可望到了脸上有着如黑云压城一般凝重色彩的华珺,他还是吞了回去:“我,我闭嘴还不行嘛?”
赵涵有些悔不当初,他方才应该要察言观色一下的。今夜的华大夫如此沉默,甚至到了一种反常的地步,其实就是一个很是危险的预兆。
可他倒好,解读不出来这些隐藏的深意也就罢了,还偏偏要在郁郁寡欢的人面前眉飞色舞,当着人家的面捅刀子,这不就是嫌矛盾引发得不够快嘛!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华珺失魂落魄地往他的房间,也就是后院当中缓步走去。全然没有理会身后那欲言又止,细微如蝇一般地从唇边颤颤巍巍正要响起的声音。
木门被一把拉开,赵涵觉得自己甚至连眨个眼的功夫都没有,就被那关门的一声巨响给惊到了。
“这,这是又抽什么疯呢!”当然了,这话赵涵也只敢在私底下自己一个人唠叨几句,当着华珺的面他可不敢。
只是,话音刚落,本以为今夜再也见不到面的华珺却又将房门打了开来:“方才是我脾气不好,对不住了。”
话虽然是道歉的样子,可语气却一点儿都不诚恳。不过赵涵可顾不上计较这些,华大夫还会主动低头认错?这可就不是反常二字能说过去的了好吗?
这,这分明完全就是两个人。赵涵并没有感受到别人主动认错而给自己带来的些许欢愉,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华大夫你……”
话还没问完,迎接他的就又是咣当的一声关门巨响,那声音似是堪比强风一般,直冲着人的面门就来。
“得。”赵涵抬手整理了一下也不知乱没有乱的头发,他只知道这样的感觉是真的很不舒服:“心情还是不好。也不知究竟是哪里触了这位大仙儿的霉头。”
就这样一晚勉强迷糊了一觉,第二天的赵涵是被一阵仓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虽然只是浅眠,但满怀心事的浅眠,是比深度入睡还要受不得外界的刺激。
“啊!”赵涵一个骨碌,翻身跌在了地上,揉着被摔疼的小腿,他才走至了门边:“谁啊?”
问出这话,赵涵才发觉自己这话是真的很多余,“华大夫,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管怎么着,这是事关他们妙春堂未来发展的大事。他这样的一个学徒都没有睡好,华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华珺没有回答,只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信纸,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虽然繁多,但却一点儿都不潦草。
赵涵一脸懵然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我连夜写的。”华珺说这话时,竟然没有打哈欠。
赵涵一脸惊异地盯着华珺的脸庞发呆,华大夫可是平常连走路坐下都哈欠连天的人。这怎么真正地一夜没怎么合眼,反而又不打瞌睡了呢?
华珺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年的伪装就在此刻被人看穿了。其实,就算此刻的他意识到,华珺也早就不在意了:“我要离开妙春堂。”
“什么?”赵涵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昨夜的华大夫整个人都不对劲。但他以为那只是暂时的,睡一觉应该就会得到好转的。
可谁曾想,这一夜过去,反倒是更严重了起来?
“华大夫。”赵涵这回是真的慌了手脚,他将一沓信纸往身侧的桌上随便一搁,就要来抓华珺的双臂:“你是不是疯了?妙春堂离了你,还怎么运转下去?”
这话若是放在以往,华珺心里一定是开心的。这是别人承认了他能力的表现,毕竟不争馒头争口气,人就是在活这口气的嘛!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华珺眉目清冷地往桌上那一沓显得孤零零的信纸上瞥去:“所以我连夜给那些大夫写了信,就烦你跑一趟,把他们都请回来吧。”
可不要说他不负责任,也不要说他不顾情分,正是这样,他才特意熬夜熬了一晚写下信笺中的那些话。
这来得实在有些猝不及防了,赵涵循着华珺的目光看去,一把抓过了那些信纸。
明明是快要急哭了的情绪,可是说出了口,却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埋怨的语气:“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回来?你当初既是不顾及任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