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前来开门的人睡眼惺忪,一边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双眼,一边强打起精神问向来人:“谁啊?”
“我们就是来醴临找人的,路过这里,前面起了雾。不知方便的话,可否让我们暂歇一歇脚?”杨潘见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只能一股脑地把所有的话都说完,表明他们一行人的来意。
明明只是这样一个请求,似乎也没有为难对方的不妥在,但男人分明就是犹豫了许久。
最后,咬咬牙,好像做一个很难的决定似的,他往旁边让了一让,让出了一条通路来:“那,那就进来吧。”
杨潘站在最前,既没有看到身后几人的神色,更没有注意到这户人家门前停靠着的棺材。
“你们坐吧,我就不招待了。”男人把麻绳和几件破旧的布衣拾掇了拾掇,整理出来一些勉强可以坐人的空地。
杨潘脸上一直挂着麻烦别人的笑容,尽管对男人的待客之礼数稍有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人又可为他们行这个方便,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再有什么要求,那就过分了。
只是,杨潘以为男人只是说说而已,但总归还是会行行他的待客之道,最起码倒点水上来也是可行的。一路口干舌燥,行路至此间,还当真有些耐不住了。
“不如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问问有没有水解渴。”杨潘一只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人还没有走几步,却听到这户人家的里屋传来了什么挣扎的呜咽声:“呜,呜。”
“这什么情况?”正值壮年,且在沙场上见惯了血雨腥风的杨潘居然却步了,他不禁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后以各种姿势休息着的同伴。
“杨大哥。”安宁朝着杨潘招了招手,他是这一行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别看安宁年纪小,但武功和在军中立下的功勋可一点儿都不差。因而,这回从苏云起那边应下的时候,杨潘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安宁。
安宁一脸不安的样子,只通过手下的动作,示意杨潘过去:“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安宁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心事,只是不知碍于什么,一定要他过去才肯开口。
这个时候安宁能有什么话说?杨潘虽是一脸疑惑,但也不敢犹豫,干脆凑到了近前:“你说。”
“杨大哥,你可能没有看清。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家不仅檐下挂着红灯笼,院子里还停了一口棺材。”尽管不知这会和他们刚刚听到的那声怪音有什么关系,但安宁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杨潘一声。
“你们也都看到了?”红事白事一起办,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啊!杨潘忍不住看向了众人。
只见那几个见着了棺材的人都齐齐点起了头来:“我们确实都看见了。他家,是有点古怪。”再结合刚刚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家。
杨潘抬手,示意几人先住嘴保持安静:“我去里屋找屋主要点水喝。你们先坐,稍安勿躁。”
男人迎了他们进屋之后,便一直采用着冷落的态度待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其实只要静心去听,似乎那呜咽抽泣的声音就不曾断过。正是这种不绝于耳,使得杨潘自己都不自觉地开始了蹑手蹑脚的走路方式。
随着脚步的挪动,那声音愈发地清晰,仔细听来,明明是有人受到了胁迫。
杨潘还想继续查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又走了没几步,那男人却神出鬼没一般地横在了他的面前。
面色铁青,说出口的声音更是冰冷得厉害:“你干什么?”
杨潘神色镇定如许,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望里屋瞄了几眼:“我们几个远路过来,实在口渴得厉害。不知能否问屋主您讨要几碗水喝呢?”
不管这男人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他这家里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总之,男人的这些耀武耀威还不足挂齿,他的这些行为在杨潘眼中看来完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一开始,这确实是杨潘靠近里屋的原因,不过眼下,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哎!成,成!”男人很不耐烦,胡乱摆起了手来:“喝,喝,给你们喝。你站住别动啊!”
男人目光分明闪烁,见到杨潘似乎并无止住脚步的意思,是当真有些慌乱无主了起来。
没有发现,那一切自然可以随时停止。只是,既是被他发现了什么,那不打探清楚,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啊!
杨潘嘿嘿点头笑着,谢过了男人:“多谢屋主。您看您这,不仅给我们提供歇脚的地方,还给我们水喝。像你这样的好人,可是不多见了!”
“你大喊大叫什么!”男人威逼的目光霎时汇聚在了杨潘的身上。
山野村夫,即便做了什么坏事,以他们那沉不住气的性子,也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这不,一下就被激怒了:“我说屋主,我是在向你表达感激之情啊!你看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男人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他心虚,赶忙转身进屋去倒水去了:“你,你们等着。”
红白二事齐办,还有男人怪异的行径,这些似乎都说明了什么,也都不能证明什么。一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这些,不过都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但杨潘故意提高了音量,还违心对着男人一通乱夸,就是想佐证什么。
终于,他的一腔苦心没有白费。里屋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清响,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