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你们的可是村人?”凌珏手下的那批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个练兵正练得火热,料想是不会分心在掌控一干败局早定的人身上。
不过那里正之言也是确有其事。村人间和他们是各取所需,所以这才结为了同盟的关系。
一方提供用以调兵遣将的一切资金,而另一方则做下了来日的空口许诺。但即便只是这空头的许诺,也足够六福村这些早被金钱迷失了本性的村人为之疯狂。
名利双收,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热切期盼的东西。只不过有的人有底线,有自己的坚持,这才没有表现得那样明显就是了。
现而今,也是他们表现的时机“我只是好奇,你们仲名军来到这边的村子里,不就是为了抓人的吗?”
这话若是由别人口中问出来,大抵便只会有好奇和不解这一层意思。可偏偏是由华珺这个巫医之口说出来的,他和这村子里的人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今乍一听似乎只是询问的言语,可少不得会带点埋怨和苛责之意。
当即便有人面染了愧色,着急忙慌地开始解释起来“华大夫莫急,这事情有点曲折。我们是奉命前来捉拿他们归案的。只是谁能想到朝廷缉拿已久的凌珏在此地举旗起义。我们还尚未来得及派人回京报信,便被他们围截在此地。”
“副将,你的意思呢”华珺确实不急,如今的情势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朝廷那边被六福村的村人坑害了这么一遭,无缘无故地戴了一顶不仁不义的帽子,自然是恨之入骨。而凌珏这边呢,既然做得出来不动声色地供出里正下落的事情,便足以证明六福村这整个村子于他而言不过也只是一颗可用可不用的棋子罢了。
左右放在两边都不讨好。那么,这两边的斗法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关系。最终都是要让他们自食恶果的。
多留他们几日性命也是好事。这可是他在京都坐牢时总结出来的心得体会。比起突然而至的死亡,也不过只会有片刻的惊诧和畏惧就是了。
可是秋后斩首可是大有不同。早早地规定了一个斩首的日期,就好比刽子手的刀已然落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只是悬而不落,平白折磨人而已。
能够即刻死掉,这都是上天对于恶人格外的宽容。最好让他们在死前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不然这口恶气又怎么咽得下。
一堆人挤在火堆前,氛围算不得其乐融融,但至少比起前几日来说也算有了点儿生气。
刘勤旭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华珺突然而至的一个点名却让他刚刚喝到嘴里的白粥险些卡死自己“咳咳,华大夫,怎,怎么了吗?”
“你们的伤势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得不离十。至于村人本不足为惧。”华珺实在摸不透凌珏的心思,堂堂声名显赫的仲名军即便是这些年才组建起来的,可却是当之无愧的那支后起之秀。
能将仲名军打击得如此溃不成军,甚至是主将的性命都丢在了这边。占据了地利之便,又拔得先机,如若当真要反,为何不做得干脆利落
与其让仲名军有命活着回到了京都,招惹来更强大的武力镇压。倒不如趁着还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予以最后一击好让他们再无回手之力。
华珺看着,凌珏可不像是那有着妇人之仁的人啊!除非……是另有打算。
“所以,华某就想问问,刘副将下一步打算如何?”这所谓的另有打算,或许能从刘勤旭的口中套出来。
刘勤旭倒并不一定就是凌珏的人,但和凌珏那边的关系绝不简单。
刘勤旭还不知道自己被华珺盯上了,只是摩挲着下巴,佯装思忖起来“华大夫说得在理,只是引歌他们几个的伤势太重,还是等再好利索一些,再回京吧。单独留下他们,不是我仲名的作风。”
“哦”这话可是有趣得紧,华珺微微侧过脸来“那么,副将的意思是,我华珺在怂恿你抛弃战友了”
火星哔噃一声映射出来的暖色火光照得他的侧脸有些棱角分明,仿佛这个人与他们的距离一下子又变得很遥远了起来。
刘副将面色一变,迟迟不知该如何对上这话。只心道这华神医的脾气古怪果真不是道听途说,原来是确有事实可依。
引歌被人抬至一边,感受到了这怪异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开口替刘勤旭说起话来“华大夫,我知道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他……”
“知道不该你说那就闭嘴。”华珺毫不客气地将引歌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噎了回去。
这一幕看得赵涵差点儿笑喷出来。不知为何,他就那么喜欢看别人被华珺气得小脸发绿的样子呢?
“擦擦你的嘴。”华珺的矛头又对了过来“喷得到处都是。”
言罢,还嫌弃地拿袖子抹了一抹自己的半边脸颊。
赵涵经过这么一提醒才发觉,他的下巴果然沾上了几粒米粒。自觉丢人现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双腿却不争气地麻在了原地。遂只能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看了看左右“真是……不好意思。”
“你不是有手帕吗?”华珺看着赵涵突然发问,还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来“来,过来给我擦擦。”
“哦,好。”赵涵下意识地回答,已经把刚才丢人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他只是奇怪,他一个大男人,既无可定情的女子,又哪里来的什么帕子?
这一点,华大夫又不是不知道。那他干嘛还要这么说?
赵涵猛然回忆起方才的事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