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之后你就什么都没听到了?”凌玥觉得奇怪。
那名主簿离开之后,他大可以再返回那偏殿之外。说不定如此一来,反倒可以挖出更多的情报。
事实也倒是如此,急切地遁逃之中,凌珏所躲的墙角却是主簿离去的方向。
平日所习的轻功此刻算是派上了用场,凌珏接力落在了屋顶层层叠叠的瓦片上。
在屋顶之上行走,动静必然不小,纵使再小心谨慎,也难保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更何况,凌珏所习的武功本不是为了闯荡江湖或者上阵杀敌之用,算不得上乘。
好在他是一个极爱钻研的,无论习文习武,总没有让师父失望。
瓦片之上响起了稀碎的摩擦之声,主簿的脚步不曾停歇,并没有发现他俨然已经被人盯上了。
至于屋内的二人交谈得热切,关起门来,皆是沉浸于自得其乐。又哪里能想到门外早就渗透进了其他不可抗的势力。
李非年估计也没有什么要事值得禀报,约莫就是把他如何将平阳侯世子和苏少将军骗了个团团转的事情讲了出来。
没有多久的功夫,李非年便退出房门,沿着原路返回。
“再呆着,也探查不出来什么,我索性就走了。”凌珏摊摊手,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不过,李非年很有问题。我干脆就跟到了他暂住的客栈。”
如今想来,放着京都那么多知根知底的仵作不用,转而去用了一个完全摸不透来历的人,才是愚蠢至极。
凌珏到达李非年投宿的客栈之时,已是天光微微放亮。
柜台前的小二翻找着册子,一脸为难:“这位客官,您打尖住店我们客栈都可以提供,可这别人的住店消息……”
这是规矩,客栈总不能随意把前来投宿的客人消息外传。
可毕竟事出有因,凌珏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信物,摸遍全身上下,竟是比城墙根下蹲着的乞丐还要穷。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凌玥,姑娘家家虽然有闺誉在身,但出门还是有一个好处的。如果玥儿在此,她随便拔下发间的什么珠钗玉簪的,就可以解决一半烦恼了。
反正是不能利诱了,凌珏索性迈步上楼,一脚踹开了李非年的房间。
“客官,客官,您不能进去啊!”此时天色还未完全放亮,客栈里一个客人都还没有。
小二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嘹亮。
“哼!”凌珏还没看到屋内的景象,人已经就迈步进入房内翻箱倒柜起来。
好歹没造成客人任何的损失与影响,小二松口气,看着凌珏的背影道:“公子,您这可不太好吧……”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的地盘,纵然眼前的这位少爷打扮的公子是个天生富贵的,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凌珏不似凌玥心软以及抹不开面子,无谓的许诺和退让他可不会做:“人都走了,我一不会拆了这房子,二看我这装扮,也不会拿你们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说这话时头也不抬,一心扑在了翻找手头的东西上面。小二想了一阵子,觉得他说得在理,索性便由他去了。
以前还真是小觑了李非年。
骗人这种活计,别人又不是傻子,或者极其信任你愿意到偏听的程度,有再一就绝无再二了。
凌珏之所以不再担心打草惊蛇,就是料定了这李非年此番达成目的后必然携带身家逃遁。
只是如此一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八成还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凌珏一把掀起了铺在木床上的床垫,除了木头自带的味道一下子盈满了鼻尖,分外的刺鼻外,竟是什么其余的发现都没有。
好一阵子翻找,那李非年定是早被买通,并非是临时起意。如此急促的时间,这家伙居然能收拾得片纸不留。
凌珏大失所望,等一通折腾过去再次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此时光景。
“李非年,不信揪不出他的老底。”苏云起攥紧了拳头,愤愤道。
一个小小的仵作,不,谁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兴许根本不是仵作。就是这样一个骗子,把他们一群人诓得跟个傻子也就算了,还让他强撑着几夜未睡的精力去听他瞎掰。
苏云起想到此,就愈加的心绪难平。
“哥,我们先回家吧。我怕爹爹和娘亲等急了。”凌玥心里没底,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回,可怎么解释。
“也好,我来此,不过也是为了传个话。”凌珏带着凌玥向苏云起告别。
现如今的事情是愈发的复杂了,就好比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却也不是一时意气就可以解决的。
苏云起送别了凌玥兄妹二人,终于是撑不住了,一歪头倒在了床上。
那边侥幸逃脱的合达落魄地拖着身子回了四方馆,却不敢从正门进。
他一瘸一拐地摸到了后门,有些无力地叩击着门板。
虽然明知不太可能有人在此时恰好路过,耳朵听力又好到可以听到他这有气无力的敲门动静。
但合达还是十分希望能有一个同伴将眼前的这扇门给他拉开一条缝。
咯吱一声,合达双眼睁了睁,没有什么神采的眸子里映出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合达只感觉自己一腔几近半凉的鲜血于这一瞬间是要干涸殆尽了。
他整个人脊背发凉,身子早就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将,将军?”
葛尔面色十分难看,扶着门框,强行压着怒气问了一句:“你还知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