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的梦里。
京郊百里外,燕城。
夕阳,残血,断壁,更多的是倒在地上的尸骸。
城门口,赵拓骑于马上,身形挺拔如山罐岳,身着黑甲,面容冷峻,手中长剑,斜指向天,上面的血迹顺着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的泥土。
而他对面,是胡人的战阵,当先之人,正是胡人九部赫赫有名的达汗王,正是他一手将胡人九部统一起来,到如今,成了大齐边境最大的祸患。
不过,此时,他亦是很不好过,今番,他兴师伐齐,本以为齐国定会早早和谈,可不成想,最后一步一步的他居然落入了这位赵将军所布之局。
汉人有一个典故,叫既生瑜,何生亮。
此时,看着对面的赵拓,达汗王心里就有这种感觉。
而今日燕城之战,将是决死一战,他生,那便能全身而退,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死,今番入侵大齐的胡人九部子弟怕就要全军覆没,到时,胡人九部将陷入自乱之中,再无能抗横大齐之力。
“呼呼!!!”想到这里,达汗王举着长刀,大喝一声:“我胜!!”
“呼呼!!!王胜!!!”
“呼呼!!!王胜!!!”
他身后,众胡部将士手举长刀,挥舞着大喝。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行。”
“岂曰玩衣?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而这边,赵拓身后的将士也昂扬的唱起了这首秦风,同样也是在为赵拓鼓劲。
整齐的声音,在肃杀的战场上飘扬。那杀气,让飞在空中的大雁都不由的发出一声哀鸣。
风霍霍飞扬,带着血腥之气。
赵拓,达汗王两人同时动了。
两骑战马在风中急驰。朝中对方冲去。
血腥之气更浓了,随后双马在急驰中交错,又奔出十余步,双马立定。
赵拓依然是剑尖斜向天空,达汗王同样背挺如松,只是只眨眼的工夫,达汗王的身体便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将军威武!!”瞬间,汉军战阵发出阵声的嘶吼。
“冲……”赵拓剑指胡部战阵。
胡军战阵乱成一锅粥。
嘶杀振天……
……
一骑战马自燕城急驰,手持战报,直朝着京城夺去……
“大捷。大捷,达汗王被杀,胡军尽数被俘……”战报直进宫门。
立时的,笼罩在大齐上空的战场烟云烟消云散了。
好一场大捷!!
阿黛自梦中醒来,心底也透着喜意。
院中。梅花仍带数朵,湖边,柳枝已爆新芽。
阿黛在井边打着水,王爹已经穿载整齐,新年过完了,王继善自又要去同文书院当差了,还要给一些同年拜年。
“去了书院,你安心读书,家里一切有我,莫要担心。”此时,隔壁传来聂小倩叮嘱宁采臣的声音。
宁采臣好福气,家里一切都被聂小倩打理的妥妥当当的。而聂小倩虽不太跟别人往来,但,但凡邻里有什么事找到她头上,从来不没有拒绝的,也未有办不成的。
如今这一带有传言。生女当如聂小倩,娶媳当如聂小倩,而宁家可是把这两样都占了,不得不让让大叹,王家好福气啊。
风过,院中落花飘落几瓣,而树桩下,是挖开的新泥。
王成昨天夜里跟孟氏忙活了一晚,埋好了金子,因此,不免又睡迟了点。
今日一起床,便又要匆匆出门,开酒肆之前也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一来,要到衙门那边去登记,另外,酒水,下酒菜什么的也要备好,更重要的是一些浮浪人的打点,好在这方面,王成本就是混子,跟浮浪人其实也沾一点边,再加上他好交友,倒是没什么问题。
“大哥,等等。”阿黛看着自家大哥要出门,便连忙叫道,然后一溜小跑的回了屋,取了写好的白娘子传奇的书稿。
“你再找个说书先生,让他先熟悉这故事,到得开业那天,正好说说,也热闹热闹。”阿黛说着,把书稿塞在自家大哥的手里。
“我开的是酒肆,又不是茶馆,哪用得着说书先生啊。”王成抓着脑袋。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你瞧瞧,自古以来,哪一个名人,哪一个典故能少得了酒,品酒,听故事,交朋友,四海之内称兄弟,这是洒肆之精髓,如何能何得了说书人,少得了这些传奇故事?”阿黛挑着眉反问。
阿黛一说交朋友,四海之内称兄弟这些,正对准了王成的味口,王成果然点头:“说书人少不得。”
只不过等得翻了一下故事,却是有些乐了,居然是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小心汉文跟你急。”刘氏点着阿黛的脑袋。
王成却一把把书塞进怀里,出门了。
“湖边的瞎眼老汉说书不错……”后面王继善提醒道。
“知道了……”王成的声音远远的回道,人早已不见人影了。
而就在这时,原来晴朗的天空闪现一片乌云,随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着便是雷声隆隆作响。
“惊蛰都没到呢,怎么这个时候打雷了?”刘氏惊讶的道,往年这个时候可没听过打雷。
“不会是燕城战事有什么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