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长得极好,只是全随了她阿爹,尽没半点随了陆夫人。”宋夫人淡淡地抱怨,让得顾小芙心软极了,这正是亲娘的感受,像在替她鸣不平一般。
“大郎长得俊,果儿不亏,她笑起来随奴家。”顾小芙安慰道,只希望陆元畅能得宋夫人的眼。
“女生肖父,女生肖父啊~”宋夫人在顾小芙的眉眼间,寻找着宋定天年轻时的影子,那一语双关的话,让得在座众人摸不着头脑。
宋夫人与顾小芙的这一番表现,宴会自然也办不下去了,而前头也是相差无几,主家心事重重,宋大将军心不在焉,很快放过烟火,便散宴了。
“阿元,引路,带我去见芙娘!”宋定天见宾客都离去了,忙吩咐道。
“是,大将军。”陆元畅心系妻女,亲自扶着宋定天,与宋文季一左一右将人扶到了后堂。
一行人到了后堂,陆家一些女眷向几人行礼,宋定天示意陆元畅,陆元畅很快便将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只留杨明与祝保长于堂中,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他人都不知何事,祝大娘与杨大娘颇为担心,便带着一众亲人在堂外守着。
“夫人,你可看过?”宋定天焦急地问道。
“将军,您看,镯子正是仪儿的。”宋夫人将果儿凑到宋定天面前,露起小胳膊给他看。
宋定天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金镯子,见上头那繁复的花纹之中,暗藏的那个仪字,心中的忐忑去了一半,他细细端详着顾小芙,问道:“芙娘,此镯可是你随身之物?”
“回大将军的话,正是。”宋定天的眼神凌厉,让得顾小芙不免有些怯意,所幸陆元畅在自己身旁,让她心安不少。
“你是哪里人,娘家尚有何人?”宋定天继续问道。
“奴家娘家是临边县凤阳村顾家,上有顾父顾母,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个弟弟。”顾小芙恭敬地答道,只是不解宋定天怎得如审犯人一般。
也不怪宋定天这个样子,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他宋家丢了闺女已是人尽皆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织起了谎言哄骗他们,一次次的希望燃起,一次次的失望来袭,已让得宋家人如惊弓之鸟一般,若不是今日宋文季明明白白与两老说了金镯子与红痣之事,他们如何敢相信。
宋定天思量着,嘴中喃喃着“凤阳村”,临边县,算是偏僻了,与当年事发之地,相距略远,怪不得自己寻不到。
“你娘家人是否说过你并非是顾家人?”
“说过的。”
“你生辰几时,当时是怎样进的顾家,有何人与你一同前去,一字不漏说个明白,不许有任何隐瞒作谎!”宋定天厉声问道。
顾小芙有些紧张,小手微颤,陆元畅适时拉起了她的小手紧了紧,给她勇气。
顾小芙稳住心神,将所知之事娓娓道来,说到那满身是血也要救自己一命的妇人之时,她眼眶通红,现下看来,那人并非是自己的阿娘,但与自己也是极为亲厚的。
“将军,她是咱们的仪儿,定然是,萃娘死了,难怪这些年怎么打听,也没有她的下落!”宋夫人听到顾小芙所说之事与当年极为吻合,着实忍耐不住,她搂着顾小芙默默流泪,那轻柔的动作,仿佛顾小芙是易碎的珍品一般,就怕自己大力一些,就将她弄碎了。
宋定天也是极为激动,现下他有八成能肯定顾小芙是自己的闺女,不过多年来的教训,让得他极力稳住心神,对着宋夫人说道:“夫人,你带芙娘进内堂,看看那颗红痣。”
众人在外头焦急地等待,陆元畅抱着果儿也是心神忐忑,顾小芙有些羞涩地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布片滑落,雪白的削肩上,一颗殷虹如血的红痣赫然在上,宋夫人一看那位置和形状,便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搂住顾小芙,哭诉道:“仪儿,我的仪儿,为娘找得你好苦啊,不曾想到,老天有眼,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将你寻回来。”
顾小芙有些无措,虽然一直盼望着能寻到亲生爹娘,可是突然间找到了,而且是宋大将军与宋夫人,她不敢相信。
她一直是个卑微的人,从小就是多余的,除了每日尽力干活,能吃个半饱,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后来进了陆家,吃饱了,穿暖了,得了陆元畅的倾心,现下又有了果儿,她觉得自己此生已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天大的幸福如今却掉落在自己头上,寻到了从不敢奢望的爹娘,天下还有何人能越过自己去。
顾小芙听着宋夫人一句句“心肝宝贝”的叫唤,她也抱着宋夫人哭了起来,她哭得极为伤心,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多年,太久了,太久了,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搂着阿娘哭,搂着阿娘撒娇,这种感觉,便是亲情,是什么感情都越不过去的。
内堂传出的声音,让得前厅的几位大老爷儿们彻底松了口气,王超咧嘴笑着,宋文季高兴得搂着王超直摇晃,而宋定天,则是颤抖着嘴唇,那漆黑的眸子泛着泪光,他庆幸宋文季的细心,懊悔自己初见芙娘时的不在意,还好,幸好,终是将闺女寻回来了。
宋家宜男,历代男多女少,得了个小女儿,都是如珠如宝的对待,当年宋定天得了顾小芙,满月之时大摆宴席,就连皇帝都惊动了,可想而知,宋定天对顾小芙是如何上心,三个儿子加起来都越不过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