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不碍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老皇帝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声音里就像是卡着一口痰似的,含糊不清。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老皇帝继续道:“你刚才说这个是成字?”
亓灏点头,目光瞟向了对面的顾成恩,笑道:“跟顾侍郎名字里的成是同一个字呢!”
老皇帝转头深深的看着顾成恩,抿唇道:“天下重名重姓的人很多,重了同一个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可能,自从多日前得知自己与顾成恩八字不合后,他对顾成恩整个人的态度,内心深处其实都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不明显罢了。
所以,这次他嘴上虽为顾成恩辩解,心里还是不免起了疑心。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亓灏将账本重新交给老皇帝,淡淡道:“让梁宽背着这不清不楚的罪名?”
账本并未合上,老皇帝垂眸,仔细的辨认着中间那个字,发现那确实是个“成”字,而旁边那两个字,尽管是一点都看不清,可老皇帝在头脑中还是渐渐自行填补成顾成恩的名字。
盯得越久,老皇帝便觉得那三个字就是“顾成恩”。
见老皇帝沉默不语,亓灏便知他可能在斟酌,于是也没再多言。
在老皇帝沉默的时候,顾成恩的心跳再次加快起来。
“既然证据不足,那便先这样。”老皇帝抬头,老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待证据、证人确凿,朕再定梁宽的罪。”
老皇帝的做法,跟前日玉夫人栽赃顾瑾璃时,亓灏当时的所作所为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选择相信梁宽。
顾成恩用力攥着茶杯,恨不得将那杯子给捏碎。
可是,他不能。
怎么说都是在老皇帝跟前,他尽管心里窝着再大的火,也得忍住。
而且,连自己都给牵扯进去了,又怎好轻举妄动?
话多必失,多说多错,所以现在他只能保持沉默。
“多谢皇上。”梁宽见老皇帝松了口,连忙不卑不亢的磕了一个响头。
“咳咳咳……”老皇帝捂着帕子,竟咳出了血。
“贾公公,去找太医!”亓灏神一变,“噌”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老皇帝身边。
“是。”贾公公应了声,急匆匆的去了太医院。
很快,魏廖便跟着贾公公过来了。
把脉后,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开了同样的药方,让老皇帝忌躁忌怒,保重身体。
见老皇帝要休息了,亓灏和顾成恩便退出了房间。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那刚熄灭没多久的火花又燃烧了起来。
“顾侍郎这次未免有些太过心急了,漏洞可真不少。”亓灏冷笑一声,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顾成恩幽幽的盯着亓灏的背影,眼底神如刀子一样冷厉。
“主子。”这时,岳云鹏突然走来,在顾成恩耳边低语一番。
“找不到了了?”顾成恩听到郭明义失踪了,眉间皱成了一个沟壑。
岳云鹏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属下派人在京中找了好几遍,真的没找到他。”
郭明义可是顾成恩的死穴,他要是落入旁人之手,那么一旦自己身份曝光,那后果不堪设想……
咬着牙,顾成恩一字一句道:“找,再去找!”
“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岳云鹏也知道郭明义对顾成恩的重要性,点点头,他足尖轻点,飞身消失。
顾成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往前走了几步,便迎面遇见了每天定时定点给老皇帝请安的七皇子。
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顾成恩目不斜视的离开。
七皇子冷哼一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什么东西”,随后进了老皇帝的房间里。
芙蕖院里,顾瑾璃在听到林笙的话后,惊讶道:“你真要走?”
林笙指着桌上的包裹,嬉笑道:“喏,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还能说假不成?”
“你是在府中住的不开心吗?”顾瑾璃握着林笙的手,语气有些不舍道:“要不然还是多住一些日子?就当是陪陪我。”
林笙捏了捏顾瑾璃的脸,然后收起了脸上的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被帕子包裹起来的信号弹,难得严肃道:“我在王府里虽然吃穿不愁,可到底过惯了自由自在的野日子,再待下去的话,我怕我会疯掉。”
“这是师父特制的信号弹,无论何时何地,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将它发出,我都会立即赶到你身边。”
“林笙……”不知为何,顾瑾璃的眼眶有些发酸,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哭腔,“谢谢你。”
说完这三个字后,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有种言不达意的感觉。
动了动唇,她还是不甘道:“真的不能再多留几天吗?”
林笙摇头,“我不喜欢复杂的生活,这样活着太累。”
“人生苦短,我可不想死在这无休无止的争斗之中。”
林笙的话,正是说到了顾瑾璃的心坎上。
只是,她无法像林笙一样,一身轻松的来,再了无牵挂的走。
叹了口气,她低声道:“一路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这先不用。”林笙站起身来,眼珠子一转,“我最是讨厌分别的时候人家哭哭唧唧的了,有这煽情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的找个地方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