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像卷毛一样,把望远镜对准她,只是按着此刻的站姿,对准了石洞前的巨树。
此刻,他是迎着光度,而那树,因着距离石洞哦等你关口太近的缘故,于洞内来看,处于背光,所以,以她们现下的位置来看,仅仅只能看出那树的轮廓,对于树身的细节,他们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但那男人,应该是看到了那树的全部细节,并且,还是将那树拉到了相当近的距离来看。
以至于,就那么一眼,她便看到了他整个人微微颤了一下。
可那也仅是并不起眼的一次微颤而已,之后,他便没有什么反应了,转而是用另一只手,慢慢地开始转起了那夜视单筒望远镜的底框,学着她一般,缓慢而认真地调着焦距。
说来,对于他的反应,其实她并不意外。
相比一般人来说,他本就偏向于沉默,但那并非木讷,亦或是现世中所常说的那种内向,相反,那只是种会迷惑人的假象。
他的沉默,大约就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主要还是性子上比较内敛,沉稳与理智合体之下的淡漠而已。
跟卷毛比的喜形于色起来,这男人则十分难捉摸,因为,正常状况下,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让人察觉出蛛丝马迹来。
可那也并非传说中的面瘫。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很淡的一种态度,如初始时那般,对什么都毫不关心,常常无所谓得与失。
即便对她的夜视单筒望远镜十分震惊,但他依然如初次见她用三种方法打火时一般,稍稍惊讶也就过去了,情绪上,压根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
不过,半夜里,他对她的态度是失常的。
或许,这就是感情上的难以自控吧?
但很可惜,她现在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就他对她初始时的态度,乃至此时此刻的状况,她觉得,已经最合适不过。
想着,尹沙下意识扬起一抹淡笑,埋了头,继续翻找起行李箱里的东西来。
对于带了多少东西,她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就像此前她认定的那样,有时候,不去算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底牌,才会有更多的勇气,也不至让自己陷入绝望。
眼下,她只想找些可利用的必需品。
将行李箱箱盖的隐袋拉开了条小缝隙,尹沙再次探了手去。
她并没有要将那里面存放的东西都摸清的打算,只想着看看能不能摸到些惊喜,探手后,却是第一时间便抓到了个手腕粗细的柱状物。
一时未能反应,尹沙便顺势将它拽了出来。
那是个很细很长的旅行钢化玻璃杯,公司统一发放的,但她的印象却是不深,大抵是很早就塞进去了,却一直没能用上,这会子拿到手,倒是意外,也算得上新鲜。
用这东西装水,应该会好过卷毛拿过来的那种瓜皮一样的果壳吧?
再者,公司的这个钢化玻璃杯是可以火烧加热的,除开储存水方便意外,她可不愿意总喝生水冷水,不干净也就罢了,关键是,作为女人,每个月的生理期,也总需要热水呵护一下,这种原始的世界里,除了这个,恐怕连姜茶都不可能有,这也是她唯一的条件了。
只是,这么一扯,算是把她想的东西给扯太远了。
回想男人片刻前拿那堆细枝子计算的数字,她穿越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远古时代,已经九天了,她上一次的身理期正好是在忙工作的最后一周的第一天结束的,撇开她身理期时间的不稳定性,算来,差不多也是过了半个多月了,按照平日情况推算,距离再一次的身理状况,很可能在十天左右。
这么想,她倒是有些焦虑了。
她很怕区区的十天功夫,这个男人并不能让她安顿下来,到时候,一旦出现状况,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原本,她是跟着公司的飞机去旅游的,撑死了也就玩半个月二十天这样,而且,哪怕就是再多呆几天,亦或是中途姨妈逆袭,她也能中途解决掉这些问题,毕竟,那些东西在现代来说,非常普遍,以至于,她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忘记,而是刻意没有带那些东西防身。
不想到这个问题还好,现在突然扯到,她却是没了法子,欲哭无泪。
尹沙不知这远古时代的人是怎么看待身理期问题的,更不知道远古的女人又是怎样解决这个棘手而窘迫的问题的,所以,几番心惊之下,她还是抱了分侥幸的心里,把自个的行李箱子里里外外所有的口袋都末了一遍,期待着,在此前的数次休假旅游中,能有些剩余。
然而,现实的打击永远都是冷酷的,这一通不死心的胡乱摸索下来,除了几包纸巾,她连个姨妈巾的胶纸都没摸到。
尹沙彻底泄了气,呆愣了好一会才算回了神。
罢了。
反正还有些时间呢,到时候再看吧。
有人的地方,有女人的地方,总归能解决掉这些麻烦,条件可能是差了点,但她们都是人,她们能忍受的,她也能忍,条件苛刻了点而已。
抛开了对身理期的担忧,尹沙将那钢化玻璃杯也一并扔进了帆布挎包里。
至于衣服之类,她倒是很想带一套,毕竟,到时候没准又得坏了一身,而且,这样暴烈的天气里,洗澡如果不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