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慕雪所说的一切,是莫寒幽从未从风月鸣口中得知的。
莫寒幽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好父亲,所以他的爱果敢而义无反顾。
风月鸣有一个只爱自己的姐姐,所以他的爱隐忍而深思熟虑。
两个极端的爱,碰撞到一起,既能产生浓烈如火的情,也能产生致命的误会。
“既然月鸣如此爱,那他为何从不告知我,哪怕,只要他说一次,他爱我,说不定,我就不会相信南宣儿的话。”莫寒幽眼眸沉痛道。
“为何舅舅从不和你说,他爱你,这个就需要你自己亲自去询问舅舅。”独孤慕雪道,“在你和南宣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会让舅舅误以为,你爱上了南宣儿。”
莫寒幽认为风月鸣爱上南宣儿,他所见的翻云覆雨,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南宣儿到死都要生下思儿,若他们不是彼此相爱,南宣儿又何苦陪上性命。
莫寒幽沉默片刻后,他决定都如实告知,不管最后,他能否放下芥蒂,风月鸣能否找出证据,他与风月鸣纠缠了十几年的爱恨痴缠,最后不管是悲是喜,都该有一个结果。
“当年我并不知道,是月鸣误以为我爱上了南宣儿,而是我以为月鸣爱上了外形有些神似卿若舞的南宣儿,月鸣对卿若舞的喜欢,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整个年少时期,这个你应该也能从月鸣的话语中感受到。”
“嗯,但舅舅的意思说的也清楚,他对卿若舞是喜欢多余爱,而对你是只有爱,你才是舅舅用所有在爱着的人。”
“可惜,我当年不知。”莫寒幽道,若当年他知道,也许事情会有所转机。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难道已晚了吗?”
“我现在是知道了,可究竟有没有晚,我也不知道,误会太深太久,又岂是被突然的告知,就能消除曾经已造成的伤害,爱需要时间的加深,同样恨也需要时间的淡化。”
“不管,你与舅舅最后走到哪一步,当年的误会,也需要解除,不是吗?”独孤慕雪说道。
“嗯,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伤害已造成,我与月鸣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了解当年的真相,至于最后解开的局,能不能扭转我和月鸣的情,也许只能交给时间,若不解开,就算勉强在一起,心中无法解开的芥蒂与误会,也迟早也会毁了我们所有的情。”
“没错,所以我需要,在那段时间,你们所发生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帮助你们。”独孤慕雪道,解开的迷局,虽然不能让舅舅与莫寒幽,曾因误会造就的伤痛,彻底消失,但最起码,她可以帮他们把对彼此的伤害降到最低。
南宣儿极端的爱,所造就的苦果,不应该由舅舅与莫寒幽承担。
“其实那天月鸣喝的酒,是我买的。”
“你买的?”独孤慕雪诧异道,难道她猜错了。
“酒是我买的,但不是我拿给月鸣的,而是我叫南宣儿拿给月鸣的。”莫寒幽道,因为他知道,风月鸣喜欢喝酒,那天风月鸣酒壶中的酒,也刚好喝完,他便一大早特意去给他买的。
“你为何叫南宣儿给舅舅,而不是由你亲自给舅舅。”
“我本来是想亲自给月鸣的,可那天清晨,刚好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就直接叫,当时刚好在我身边的南宣儿拿给月鸣。”
独孤慕雪想了想,问道:“你那天刚好需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我们莫家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布庄,那天刚好有一个客官在我们最大的布庄闹事,大哭大闹说我们卖的布匹有质量问题,导致了众多围观的群众,对于一个布庄而言,布匹的质量直接关系着布庄的生存,不得而已,我就只能先去布庄处理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处理的时间需要多久,所以我就叫南宣儿,先帮我把酒,拿给月鸣。”
“是你布匹真有问题,还是对方故意闹事?”
“两者有何区别?”
“若布匹真有问题,那就代表此事与南宣儿并没有关系,若对方是故意闹事,那就有可能与南宣儿有关,任何巧合,我们都不应该排除,人为的刻意。”
“若我当时能如你这般冷静,就没有后面的一切了。”
“你的话中之意,难道是在说,对方是故意闹事?”独孤慕雪道,越深爱,有些误会往往越想掩盖,似乎只有掩盖住,才能勇敢往前走。
不然身在局中的人,又怎能比局外的人看不清。
莫寒幽看不清,也在所难免,若什么都看的清,人生,哪来的那么的如果,那么多的遗憾。
“没错,就是对方在故意闹事,他说,他并非故意说布匹有问题,是因为他好赌,输了很多银两,没有办法他才会想到用这招,讹点银两还赌债。”
“难道你就没有去查,他话语中的真假吗?”
“没有,因为当他在说完此话,并当众道歉后,就出现了几个赌坊的人,他们一上来就动手,逼他还钱。”莫寒幽道,“他的挨打了,也证明了他所言非虚,我自然也就懒得追究他的责任。”
他父亲一直告诫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无需把他人逼入绝境。
他没有人把他人逼入绝境,可南宣儿却把他逼入了绝境。
善良其实也要分人,否则得到的只会是悔不当初。
“是不是,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以后,当你回到莫府,你正好看到了舅舅与南宣儿不堪的一幕。”
“没错,不早不晚刚好看见。”
莫寒幽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