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你如果没有相关工业体系,那你只能去梦里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再初级再简陋的工业体系,它也是工业体系。
只要它能继续发展下去,别说是再等十年,就是五十年六十年,那也是值得的。
站在大河边上的冯刺史,已经有资格思考大汉的未来。
而真正能决定大汉命运的人,正站在武功水边上,大皱眉头,脸色难看之极,犹如吃了屎一样难看。
连续下了十多天的秋雨,武功水习惯性暴涨,咆哮着冲向渭水。
更别说地面被雨水泡得松软泥泞无比。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战马,就是兵卒都没办法站稳。
一直在关注着对岸的大汉丞相,雨才堪堪停下,就立刻派出使者,打算是重新约定决战的日期。
实际上也是试探。
哪知道这一回,汉军使者根本没能进入营寨,更别说能见司马懿。
魏军给出的理由是,决战在即,营寨布置,皆是军中机密,外人不得入内。
礼节虽然不太对,但态度却是不错。
对于汉军使者提出重新约定日期的提议,负责接待的魏军使者,满口应下了。
事情似乎很顺利,但也正是因为太过顺利,所以大汉丞相顿时就觉得不对。
“来人!”
“丞相?”
“去,让魏将军过来见我。”
魏延得知丞相召唤,一刻也没有耽搁,连忙过来拜见:
“丞相,你唤我?”
“你立刻带领五行人马,做好渡水的准备。”
魏延一听,顿时又惊又喜:“那司马懿已经答应决战了?”
诸葛亮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看似平静的神色下面,蕴含着汹涌地怒火:
“不要问那么多,速去!”
魏延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多问,只得诺诺下去。
领军到了水边,他还犹豫着,这么急的水流,搭浮桥都困难,司马懿当真会放任自己过去?
难道不会有诈?
怀着这样的心思,魏延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工程营的人,直接就是驾着小船到了对岸。
而对岸,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魏延还没反应过来,五丈原上的丞相,已经十万火急派了传骑过来:
“魏将军,丞相有令,不要等架浮桥,立刻乘竹筏渡水!”
身为军中的老人,魏延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对岸有问题,那他就真是枉活了这么多年。
“渡水,立刻渡水!”
魏延第一个跳上水筏,催促着向对岸划去。
湍急的武功水冲得水筏摇摇晃晃,但因为没有对岸的箭雨,反而比以前好渡得多。
到了东岸,不等水筏停稳,魏延就直接跳了出去。
匆匆收拢了数百士卒,他就领人向着魏军营寨方向冲去。
脚下的泥水粘乎乎的,一群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让感觉很不舒服。
在跑动的过程中,不时有士卒摔了出去,但这丝毫没有让魏延有放缓脚步的意思。
他的目光,只顾瞪着前方,瞪着那个魏军提前立起来,准备作决战的营寨。
一直到他冲到魏军营寨前,魏军营寨已是寨门大开,早有一老卒躬着腰,举着白旗,站在寨门前,点头哈腰:
“这位将军,我们降了,我们愿降……”
魏延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寨门大开的魏营,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
他再看向眼前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卒,面容逐渐扭曲,厉声道:
“人呢?你们的人呢?”
“回将军,跑了,早就跑了,十来天前就冒着大雨跑了。”
汉军使者在营寨外看到的,不过是留下做样子的百来人。
他们在看到汉军开始渡水之后,也撒着脚丫跑了。
“怎么可能跑了?怎么会跑了?”
魏延冲进营寨里,看着空荡荡的一切,喃喃自语。
说好的决战呢?
居然冒着雨偷偷跑了?
他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在空寨里转了几圈,红着眼低吼道:
“司马懿怎么会跑?他怎么敢跑?”
当着两军的面,约定了要决战,他就这么跑了,不怕世人耻笑吗?
别说是魏延,就算是大汉丞相,听到魏延的回报,说司马懿已经跑了,亦是当场愣了半天。
“人无信不立,司马懿此番,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抛信弃义,失做人之本,就算是逃回去了,又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虽然大汉丞相早就看出对岸有些不对,但他只是以为,司马懿在决战中想要出什么花招。
他从来不觉得,司马懿会悄悄遁走。
出身世家,代表着关东世家的颜面,做出这等事情,本就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更重要的是,五丈原以西,汧县原本有两万魏军,秦朗又带了五万人过去。
这七万人马,司马懿竟是说抛弃就抛弃了,而且还是恶意抛弃。
秦朗的五万人马可是曹叡的禁卫军啊!
曹家的脸面,在司马懿面前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身为大汉忠臣的丞相,根本无法想像:
有人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尚可一战的情况下,竟然故意让皇家禁卫军来送死,借此掩护他的逃跑。
“丞相,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追?”
魏延很明显气急败坏地急问道。
诸葛亮站在沙盘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沙盘上的山川河流,听到魏延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