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心下暗道,昨天夜里,倒是没注意那刀笔有什么不同之处,今日回去,可得拿出来要好好看看。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就算是冯永现在想要还,也没办法还。
昨天夜里不拿出来可以说是忘了,可是后来人家来借过一次刀笔,竟然还没有还回去,这个你又怎么向人家解释呢?
“冯郎君又如何在此?”
“哦,来汉中前,我托了王将军,寻了一些羌人,今日方才到的关城。这时出来,准备想着做些事物。”
“寻了羌人做事物?”关姬奇道,“那羌人,还能做何事物?”
“羌人不能做,是我要做,不过他们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冯永神秘一笑。
关姬点点头:“冯郎君师门所学,博大深远,妾身也是佩服不已的。既然冯郎君在忙,那妾身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抱拳行礼便离开。
没有意想中的好奇询问,这让冯永感觉很是失败。
泡妹受阻,心里头就不爽,心里不爽,就要发泄出来。
再加上第二天的鹅卵石烧出来的东西简直是惨不忍睹,让一向自诩博学多才的冯永差点就恼羞成怒,当场就再也忍不住了。
“叭”地一声,可怜的羌人就成了冯永的发泄对象,冯永也学着赵广抽了一鞭子,只不过是抽在了空气上,喝道:“去!再派些人去山上找石头,像这种的。”
说着,冯永把一块石头丢到木兀哲面前,这种石头就是后世经常从山里开采出来烧石灰的。
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质地比较软,划到石板上,可以划出比较清晰的白痕,山里遍地都是。
小时候家里盖房子,就是拿这种石头垫的地基。
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专门的碎石机,要用人工拿着小锤锤敲成小块块,很辛苦。一天下来,就会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连筷子都拿不住。
还好赵广王训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然冯永那伟光正的形象就得大打折扣。
至于如何把山石敲成小块,那是木兀哲要考虑的事情。
没有小锤锤,拿个鹅卵石绑在竹片上,一样可以敲出来,偷懒点不怕伤到手的,就直接拿鹅卵石砸!
反正这周围都是山,就是再砸不出来,也能找到不少的碎石头。
一天两顿饭,管饱!
但要谁完不成收集碎石头的任务,就特么的给老子饿肚子去!
于是赵广和王训发现自从兄长来到阳安关以后,性情突然变了不少。
在都城时那份温润有礼的模样,也就是在关姬面前,才会显现,在那帮羌人面前,渐渐变得面目狰狞,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抽人了。
十月的锦城越发的凉爽下来。
都城的权贵们如今都知道,皇宫里流传出了一种名叫冰酪的新吃食。
吃过的人都称赞那是非常美味的东西,并且以此为荣,没吃过的人就是土鳖。
原本这种稀少的消暑胜品,即使是到了已经就得凉爽的秋末,仍然是大受广大闺中妇人喜爱。
没办法,这年头,好吃的东西太少了。
“小娘子,如何不吃了?”
张府的侍女接过张星递过来的碗,看到里面仍然有大半冰酪没吃完,不禁诧异地问道。
“不吃了,不好吃。”
粉嫩的小萝莉嘟囔道:“这皇帝姊夫送过来的冰酪,没有那冯郎君做出来的好吃。”
然后提着裙裾,“扑扑”地跑去找她的阿母。
侍女不禁有些咤舌,心道听别人讲,这等美食,在府外连那些贵人都难得一见,没想到在小娘子眼里,竟然是不好吃。
“阿母阿母,我想去找叔母可以么?”
张夏侯氏正在织布,听到自家小女儿跑过来问这个问题,不禁笑道:“怎么又想出去?前两天不是刚进皇宫玩了么?”
张星噘着嘴:“皇宫里不好玩,我想去冯庄上玩。”
“今天的文章背完了么?”
“背完了背完了,阿母要我背给你听吗?”
张星一听,连连点头:“这千字文,可比那以前的文章好背多啦!”
“且背来听听。”
听到张星流利地背出今天的功课,张夏侯氏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千字文确是难得的孩童开蒙好文,就凭这一点,日后这青史上,只怕也不得不提这冯郎君一句。
同时又想到刚才自己的女儿说到冯庄,遂摸了摸张星的脑袋,问道:“这些时日,你不时说要去冯庄,究竟为何啊?”
张星从小衣袖里掏出一团干瘪的草,也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模样,说道:“这是冯郎君用莠草给我编的草犬,现在玩不成了,我想让他再给我编一个。”
“可是冯郎君已经去了汉中,不在冯庄了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张星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这个就得去问你的叔母了。”
“那我要去找叔母,可以么?”
“找叔母做什么?”
“让她帮我把冯郎君捉回来。”
十一岁的小萝莉,握着拳头,宣誓般地说道。
冯永自然不知道在几百里外的都城,有一个小萝莉一直在念叨着他。
他现在正在念叨着羊毛。
折腾了好几天,这才折腾出石灰出来,有了石灰水,这才能开始洗羊毛。
脱完脂,得到的羊毛并没有想像中的洁白,而是白中带黄,黄中带灰,但冯永无所谓。
至于梳理,纺锤,并线这种活,冯永不懂,羌人懂一些,汉人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