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族里的头人干活也是干,给汉人干活也是干,普通的氐人觉得,这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反正不都是为了填饱肚子么?
当然啦,看到自己的族人死在汉人的手上,那些氐人要说没有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那也是不对的。
只是这点伤感在每次看到汉人明晃晃地兵器时,在每天能按时吃饱饭时,都会情不自禁被抛在脑后,时间越久,就越想不起来族里死了多少人——反正族里哪一年不死人?
就和木兀哲一样,这个时候如果再叫他回到深山里去放羊,他一样也会犹豫不决。除了不能随意处罚那些羊奴,不能高高在上之外,这里哪一点不比深山里放羊好?
如果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就不会有这种犹豫,可是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举全族投了汉人?
当个头人又如何?像他这种小部落,指不定哪一天就被人吞并了,到时不要说自己会有可能成为羊奴,到时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何必呢?
再说了,就算是依附了汉人,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今天那个美思子,就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出头的人。
所以木兀哲此时也挤在人群里,看着场中的那十一个族中女子,他想看看,汉人究竟会不会兑现承诺。
虽然织布的技术含量要比纺纱高,可是织布的速度却要比纺纱快。
美思子是第一个完成操作的人,毕竟用来做试验的羊毛线不是太多。
经过最开始的紧张后,她已经进入了状态,手中很是熟练地接线打结,眼看着线快要完了,想要再拿起一个纱锭,这才发现发现已经没了。
于是织机慢慢地停了下来,美思子把织机上的布抱起来,起身走到冯永面前,弯腰说道:“大人,已经织好了。”
“兄长,她怎的叫你大人?你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女儿?”
赵广正站在冯永旁边,听到美思子这么称呼,很是惊异地叫出声来。
“你给我滚!”冯永恼怒地把赵广踢开。
胡人能认得多少汉语?
在他们的认知里,大人的意思就是最大的人。
连族长都只能叫主人,他们怎么敢和放长抢主人这个称呼?
所以只好退一步,叫冯永叫大人,意思就是他们眼里最大的人物,没毛病。
再说了,冯永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生死,是他们的爸爸,更没毛病。
“给我看看,”冯永伸手接过美思子递上来的布匹,虽然只有一尺多,但却比想像中的要重,因为很是厚实。
冯永低头很是仔细地观察,走线疏密虽然比不过后世那般均匀,但也勉强看得过去。关键是这个毛线按冯永的要求,尽量用粗毛线,所以孔眼要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也就是勉强能用。”
冯永叹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后世那种美观,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厚,如果做成衣服,想来肯定是能保暖的。
比起第一次织出来的那种白中带黄的布匹,其实这一次已经好看了不少,至少不会是那种黄不溜秋的模样。
可是冯永看惯了后世色彩丰富,工艺精细的衣服,怎么可能看得上如今这种初级的布料?
“兄长,这布,看起来比当初厚实不少!”
李遗走上来,伸手摸了摸,惊喜道。
“颜色也白了不少。”
王训也跟着围上来,眼中带光,“好东西!”
“嗯,当然是厚了不少,我特意叫她们把线纺得粗一些,这样一来,冬日里穿上,能暖和不少。”
冯永随意把布匹丢给李遗,让他们自己看去,同时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比以前织出来的布要厚的原因。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经过改良的脚踏式织机,动力也强上不少,可以承担起织厚布的力度。
没办法,这种布匹,目前估计是唯一廉价而又保暖的东西,原材料也不用发愁。
曹贼管得了境内的胡人,能管得住境外的胡人?
就算他们后面发现了大汉收购羊毛的目的,冯永的牧场估计也搞得差不多了,所以根本不用有原材料方面的担心。
“你们说,这样的一匹,能卖多少钱?五百钱可以吧?”
冯永问道。
“五百钱?”
被一脚踢开的赵广又挤了过来,正对着加厚型布匹又摸又赞,听到这么一句,惊叫起来:“怎能卖此等价格?”
再看看李遗和王训都是一脸赞同赵广的说法,不太了解下当下行情的冯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你们说,是多少?”
说来也是,这羊毛织成布匹,除了极低的羊毛收购费外,也就是要给织工们一些吃的,连人工费不用算,卖五百钱,估计有点贵。
“至少千五百钱,还须是五株钱。若是用粮谷来换,倒是可以便宜些,但少说也得一石换一匹。”
本就是世家子的李遗对这个最是熟悉,脑子一下子就转过来,开口就报出价格。
卧槽!
冯土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多少?怎么这般贵?”
他原本以为,自己开的价格已经够高了,没曾想这几个小伙伴,竟然比自己还要心黑,直接提出三倍的价格。
“不贵啊兄长!”
李遗把手里的布匹递给赵广,凑过来低声道:“这布匹,天下仅有兄长能制得出来,又是冬日里的保暖之物,这看起来可不比那裘衣差多少。”
“兄长想想,一件裘衣价格上万钱,那是往少里说。莫说是家里有些田地的人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