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在中国历史上,就算是整个世界的人类历史上,能做到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秋犯的军队,也就是那么寥寥几支。
他们无一不是赫赫有名。
而能做到借百姓钱财和粮食都要打欠条的,并且过了几十年后还会承认并偿还的,据冯永所知,也就那么一支。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这种情况才是常态嘛!
偏偏后世被惯坏的一些人,觉得自己的子弟兵,保卫国家是正常,用生命抗洪救灾是应该,甚至自己买个站票,看到旁边坐着个当兵的,都逼着人家站起来给他让座……简直了!
非要站在道德高处去逼着人家给你做牛做马,你还能指望下一次天灾人祸到来的时候,别人还会尽心尽力去救你?
大宋倒是把兵卒当奴仆呢,结果呢?
二十万“精锐人马”被人家的残兵败将打个落花流水,后来连皇室的公主嫔妃太后都被掳去当了营妓,还被迫给野蛮人生孩子,不要太酸爽!
就是自称是文明世界的后世,自诩为人类灯塔的美人希,在海外那么多驻军基地,哪一年没有和当地的妇女发生一些强迫性的交流?
所以说,王师大老远地跑过来讨不臣,对蛮夷加以教化,牵几头牛羊犒劳一下自己,这不是很正常的基本操作吗?
至于犒劳的方式,是吃进肚子,还是剃光羊毛,亦或者是把牛羊赶回去自己养着,那是你能管得着的事情吗?
“可是兄长,我与子实,乃是汉中典农校尉丞的左右司马,管的可是汉中农事,这要是跟了我那阿舅去掳掠胡人,那就算是僭越了,要是被人拿捏上,可怎么办?”
赵广毕竟是一个官二代,官场上的事情,他总是要了解得多一些,有这个顾虑也是正常。
“笨!”冯永骂了一声,“我且问你,汉中典农校尉丞是谁?”
“自是兄长啊!”
“汉中典农校尉丞管的汉中农事,这羊毛之事,难道算不得农事头上?就算有人说它不是农事,但总是我这汉中典农校尉丞搞出来的吧?我说它就是农事,谁有意见?”
冯永不屑地说道,“所以我叫左右司马去看一下那胡人的牛羊情况,以备来年羊毛纺织之事,有什么问题?”
反正我现在就是羊毛纺织的权威,怎么搞,那是我说了算,不服气,有本事你也搞一个出来啊!
搞不出来,那还不是随便我说啥就是啥?
至于跑去看看胡人的羊毛出产情况,遇到那些不服大汉管教的蛮夷,想要对自己不怀好意,自然是要动手啦,不动手,难道站着让他们打死?
那为什么又要跟着马将军去呢?
我靠!
难道你不知道阴平武都是曹贼之地?那里的胡人,多有仇视大汉的,跟着大部队走,当然是为了安全啦。
所以说,你看啊,为了大汉,为了职责所在,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竟是不畏艰险,深入羌胡之地,这算不算得上是脚踏实地埋头苦干?
还有,在这期间,遇到依附曹贼的蛮夷若干,讨而灭之,这算不算得上是忠勇?
冯永可是知道的,自夏侯渊在汉中被黄忠搞死开始,三国的名将谋臣们,就一个接一个地陨落。
等到诸葛老妖开始北伐时,都在感伤旧年跟着先帝的屯长偏将们,大多都已不在人世。
所以,这是二代们开始活跃上历史舞台的最好时期。
赵广和王训他们,只要跟着马岱,立下了功劳,那么在他们这一辈中,除了关兴和张苞,只怕再没人能比得过。
踏实肯干,又忠勇无双,还立下了功劳,妈的这种年轻才俊,你都不好好重用,眼瞎了吗?
辰时之日,指的可不就是赵广和王训他们这样的?
冯土鳖这一番心思说出来,不但赵广和王训目瞪口呆,就连李遗都呐呐不能言。
兄长这番计算,莫说是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郎,就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人,只怕也没多少人能想出来吧?
李遗这般想着,看向赵广和王训的目光就不由地带了些嫉妒。
兄长对此二人,当真算得上是费尽心思,仁至义尽了。
可惜谁叫自己跟兄长的时间比不过他们呢?当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而且好歹还给远在南中的大人定下了一个功劳呢。
坐在几人后面的关姬脸色倒是微微变了变。
她想起了前几日的那件事来。
当时何五郎在议事厅里与兄长密言,她有幸听了两人的对话,那何五郎可是说过兄长在锦城那边的算计的。
事后自己还跟兄长提起,没曾想他却是不承认,还一口咬定是丞相所为,说自己没这般本事。
自己还半信半疑,心里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人才多大年纪,若是这般老谋深算,岂非是妖孽一般?
如今看来,他肯定是对自己说了谎,不然看看现在的计算?
这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有几人能在这个时候竟为二郎十年之后的事做出了打算。
关姬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自己都这般对他了,没想到他竟还对自己不说实话。
当下忍不住地伸出手,隐蔽地拧了一下冯永腰间的软肉。
冯永说完自己的打算,正要再对李遗说话,没想到腰间突然传来一阵蜂蛰似的疼痛,当下不禁“哎呦”一声痛叫,伸手摸向腰际,同时转过头去。
关姬的武艺,在座的几个男人哪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反应何等迅速,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