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仲景,张机……三娘可知如今在何地?”
冯土鳖激动起来,医圣啊!
有了这么一个医圣在身边,还怕个毛的感冒就有生命危险?
“那张机,本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不然也不至于辞官不做。他为大人疗伤完毕,不受大人的挽留,仅仅是受了些礼金,说是岭南百姓多受病痛之苦,要拿这些礼金去救治百姓。”
关姬脸上露出一丝尊敬的神色,“说起来,此人所作所为,虽是古怪了些,但其品性,确是令人佩服。”
古怪吗?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可能是真的古怪吧。
不过那岭南……
冯永听得有些心动,心想要是他还真在岭南,那我得想个法子把他弄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那就真是什么都没了。
“大人素重恩义,后来又几番派人送了些礼品去岭南,只是听说不久后,那张机便去了人世。此人在岭南颇得人心,当地的百姓还自发给他立了祠。”
听关姬说到这里,冯永心里便凉了半截,心道我果然不是天选之人,这结局竟是如此地不美好。
开了春,天气转暖得很快。
马谡一路上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能在冯永离开南郑前到达汉中。
作为汉中的新任太守,他的官邸肯定就是落在汉中的治所南郑。
可是马太守表示,汉中乃是朝廷屯垦之地,如今开春,正是忙于农耕之时,本太守岂能空坐官堂?
所以他要去巡视汉中春耕之事。
然后新任的太守进了汉中,车驾都已经走到了南郑城边,却是连城都没进,拐了个弯,直接向汉中东南方向去了,目标很明确,正是南乡方向。
冯永此时正蹲在一个矿坑前,努力地探着脖子向里面瞧。
听到李遗传过来这个消息,当下就想破口大骂,汉中辣么大,全都是卯足了劲要春耕的人,听说有人为了抢租朝廷那几百号降俘,都快打起来了。
你身为汉中太守,不好好组织春耕,跑去巡视?
跑去巡视就算了,你不先巡视汉中治所南郑的周边,直接就奔着这个方向来,特么的你敢说不是针对我来的?
马谡为什么会直接奔着自己来,冯永还是能猜到一点点的。
自他当了这个汉中冶的监丞,霍弋也借机把汉中冶治所搬到了营寨,这其中,十有八九就是皇后的意思。
冯土鳖倒也不介意,好歹还披了皇室的一层皮呢!
最重要的是,诸冶监里的匠工多哇!不但可比阳安关借来的好多了,而且还是归自己管的,这么多高级技术人才,你说这怎么不叫冯土鳖直流口水?
于是,原先的营寨,如今已经成了汉中典农校尉丞和汉中冶的共同治所所在。
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是有重兵反守啦,而且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随意进出。
马谡当时听到这个说法,差点肺都气炸了!
老子是汉中太守,算是闲杂人等?
霍弋的老爹当年带着几百号人,面对着上万人都能面不改色,他又岂会给他老子丢脸?
所以霍弋很冷静守在营寨门口,对着马谡说道,太守自然不是闲杂人等,可是这里算是少府重地,太守要入内,不知有没有宫里的批条?
或者,有汉中典农校尉丞的允许?
典农官职能类同于太守、县令,冯永身为汉中典农官,真正算起来,至少在表面上,位置并不比汉中太守低。
只是太守的权力要比典农官大得多。
再说了,冯土鳖自己也知道,汉中典农官这个职位,其实也就是诸葛老妖放自己来汉中的一个借口,让自己镀镀金,攒点资历,同时也是让自己接些地气。
所以他可以对汉中所有与农耕有关的事情叨叨两句,甚至看哪里不顺眼了,还可以给诸葛老妖写个公文,提个意见啥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没有执行权,或者说没有强制他人执行的权力。
有点类似于智囊。
威慑力取决于诸葛老妖对他的重视程度。
目前来说,威慑力应该不小。
当然啦,按理说,他名义上其实还有一个执行权的地方,那就是军屯之所。
但那只是名义上,他其实也知道,汉中军屯这么重要的事情,诸葛老妖怎么可能让他们这几个十几岁不到二十的小孩子去瞎搞?
所以他从来不插手那方面的事情。
太守就不一样了,太守有执行权,对汉中所有的政事都有执行权。
这就是冯永和马谡两人之间的权力大小之分。
但太守再大,在冯土鳖自己的地盘里,上面还披着一层皇室的虎皮,马谡又能如何?
当下没得奈何,马谡只能是远远地看着那一排排房子传出的机杼之声,同时不断地有人抱着羊毛进入,又偶尔抱出一些布匹。
心里犹如几十只爪子在抓挠,偏偏又不得不强自按捺住,当真是痛苦万分。
虽然恨不得直接闯进去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这霍弋是宫里出来的人,眼中只有陛下,就是自己抬出丞相来,也毫不畏惧。
最后只得问清了冯永的去向后,立刻令人转了车驾,赶往南乡。
羊毛织布是丞相极为看重的地方,他来汉中,肯定是要马上了解清楚,这个冯明文,究竟能不能配合得上丞相用羊毛拉拢胡人的大计。
所以马谡竟是连南郑都不去,直接就要去找冯土鳖。
而当事人冯土鳖却是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