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有赵老将军一身是胆,今有赵家二郎不负英雄之后。
锦城不少人觉得,这虎父当真是无犬子。
甚至有不少与赵广年纪相仿的勋贵之后,满心地羡慕和眼红。
这赵二郎,前年还跟着咱们喝酒来着,没曾想这才过了一年,就成了不负英雄之后了?
就连王训都时不时有人提起,都觉得他跟对了那个冯郎君,当真是好运!
年少的只看到了赵广王训,而他们的父辈,则是看到了这个事情背后的东西。
这马岱此次出兵,得了多少牛羊?得了多少劳力?
当下就有人在琢磨。
这牛羊肯定是捞不着了,这劳力,听说也是要上交朝廷的。
但你马岱辛辛苦苦出去一趟,难道就真打算当圣人,没藏着点什么?好歹马家在汉中也分了不少地呢!
要说你手里没私货,谁信?
这年头,杀个万八千人,报个三五万,那还不是常态?
同理,你得个三五万劳力,报个两三万,剩下的直接当是饿死病死了,很合理嘛!
于是赵云的旧部纷纷上门祝贺,表示老将军家的二郎,当真是少年了得。
同时还表示,自己家响应朝廷号召,去汉中垦了些田地,就想指望着这些地养家糊口呢。
奈何手头里没劳力哇,老将军,看在小的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让二郎行个方便?
当然,只要劳力到手,诚意肯定足够。
本来还想着在锦城当一个安静的老美男子的赵云,在挤出微笑面对众人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郁闷。
自己家的大郎还在混资历呢,这二郎跟着那冯小子跑出去,竟然是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大事情,眼看着二郎要爬到大郎头上……
脸上有点挂不住啊!
不过总得来说,自家儿郎得了一个不负英雄之后的称号,赵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心里一高兴,就不由地和旧部们多喝了两杯。
待众人散去,赵云带着些许的醉意回到后院。
赵马氏迎了上来,一边服侍赵云躺在床榻上,一边皱眉问道:“阿郎如何喝了这么多?”
“心里高兴,多喝两杯。”
赵云难得地失态了一回,呵呵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那二郎,以往还总是嫌他不长进,没想到这回却是给老夫涨了脸面。”
赵马氏端来水碗,让赵云喝了两口,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怨气道,“妾方才还想着这事呢。你说二郎也是,那般凶险的地方,他也敢去。不要命了吗?”
赵广作为幼子,虽是往日多被赵云看不过眼,可是却受赵马氏偏爱一些。
锦城里都在说赵家二郎如何有勇略,她独独为赵广感到后怕。
赵云喝了点酒,开始上头了,哼了一声,说道,“沙场拼命,哪有侥幸之说?再说了,他是老夫之子,迟早要走这一遭。”
“呃……”
赵云打了个呃,继续说道,“先去拿胡人练手,总比一上沙场就打曹贼好得多。生生死死见惯了,沙场上拼命才有越可能活下来。你那……都是妇人之见……”
放还没说完,只听得赵马氏声音尖尖地叫了起来:“好你个赵匹夫!你说谁是妇人之见呢?敢情二郎他不是你儿郎?哪有你这般咒他死的?”
“哎呀,细君,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就说说,刚才是不是说我是妇人之见?好哇,你这是在嫌弃我是妇人?那你再去跟你那些旧将喝好了,莫要再回这后院……”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细君,我是一时口误,知错矣,知错矣!”
酒意上头的赵老将军终于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哄自家细君。
对于赵广的突然崛起,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眼红,于是就有人跟去跟丞相嘀咕两句:这汉中屯田左右司马,不是应该呆在汉中屯垦吗?怎么会跑这么远?
诸葛丞相这些时日有点上火,不为其他,就为宫中皇后流产一事。
张星彩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准确地说,是胎死腹中。
这个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更是先帝重续大汉以来,皇室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同一般。
如今宫中一片混乱,他身为相父,算得上是陛下的长辈,而且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他要不管,说不过去,要是管了,怎么管?
更火上浇油的是,原本皇后的侍女,如今的王贵人再过两个月,也要临盆了。
这其中又牵扯到一些宫中秘事,一个处理不好,当怕好不安定下来的局面又要重新动荡。
至于冯永耍了个小花招,谁人心里不知?但宫里的事还没处理妥当,我吃撑了去找那小子的毛病?
那什么牧场,纺织工坊,皆是他带着赵广几人搞出来的。
大汉境内,与此有关的事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人懂都不懂,如何能插上嘴?
再说了,只要能给朝廷捞好处,那没理也是有理。
不然,你张张嘴吧嗒两句倒是容易,可汉中那么多荒地,你用嘴啃下来吗?
于是诸葛丞相恨不得对着来人大吼一声:阴平远吗?那南中近不近?要不要送你去南中看看?
相比锦城的纷乱,留守南乡的李球却是悠闲得很,这日听下人传话,说是外头有人求见冯郎君,当下便出门迎客。
来人风尘仆仆,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仆人,外加一个童子,看到李球出来,连忙拱手行礼道:“敢问可是冯郎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