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张星忆摇头,指了指桃林,问道,“那桃林深处,可以进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却是有规矩的。”
“什么规矩?”
“传言这主人家有两个喜好。一个是好客,所以这外头的桃林谁都可以过来,第二是这里的主人家好读书,所以要想进入桃林深处观胜,只需赋文一篇,若是能入主人之眼,守园的仆人自会放行。。”
“哇,这岂不是说我们都没机会进去了?”张星忆瞪大了眼,“既然此间主人好读书,那才识定然错不了,普通文章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张星忆的话刚落,只听得突然有人哈哈大笑,接着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这位小娘子话说得不错,让人听了舒服,我便替文然谢过你的夸奖。”
谁啊,这般大胆?
张星忆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三个男子正从官道上下来,其中一人赞赏地看向这边,看来这话就是他说的。
“休然莫要失了礼数,惊了他人。”
旁边的一个男子看了一眼张星忆,点了点头,歉然一笑,“我这位友人生性不拘小节,非是有意得罪小娘子,还望小娘子莫要怪罪。”
张星忆轻轻福了一福,以示不在意。
然后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又表达了矜持之意。
这男子看到张星忆年纪虽小,但却有一番大家淑女作派,不禁和同伴一样,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三人看起来只是经过此处,刚好听到张星忆的话,倒不是有意搭讪,见张星忆不再接话,倒也没再说什么,便继续向前走去。
张星忆还以为那三人同是踏青之人,没想到桃林深处有童仆出来,对着三人行了礼,然后把他们接进去了。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就能进去了?”
张星忆指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吃吃地问了一句。
自三人出现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同伴这时才紧紧地拉住张星忆的手,兴奋地说道,“四娘,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入那桃林,莫要忘了把我带上。”
“什么意思?”
张星忆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人是谁?”
“是谁?”
“向你赔罪的,便是这桃林的主人。”同伴语气中有着抑制不住的高兴,“你是不知,若是想入那桃林深处,除去方才所说的两种方法,还有第三个。”
“是什么方法?”
“自然就是主人的邀请。”
“不是说这桃林是主人亲手所种?”张星忆吃惊地问道,“我观那主人,年纪也没多大,如何能种出这片林子?”
“那是前主人,这处桃林的第一任主人如今已年近六十,前几年就已经把这处桃林交给了他家的公子,便是方才过去的那位。”
“不过那位公子虽接手这片桃林,但以前定下的规矩却是从未变过。”
“只是这桃林主人的邀请,却是没有一定的规矩,有时是因为他高兴了,有时是看哪个人顺眼了,甚至我还听说,当年有人骂了主人,也会被邀请入内。”
“这般古怪?”
张星忆奇道。
“怪是怪了些,但却是比赋文容易多了。我看方才那主人对你颇是不同,说不得以后会有机会入内。到时可别忘了带上我,因为每个客人都可以带一人进去,可不能白费了这好处。”
“怕是没那么容易。”
旁边又有一个女伴接口说道,“听说这位杜公子接手桃林后,就再没邀请女子入内,说是怕有碍风闻。我等女子想进这桃林,只怕还是得有人带着才行。”
张星忆听了,撇了撇嘴,说道,“站在外头看着,也算不错啊,何必非到里面呢?”
“四娘你是不知。这桃林的前主人,乃是蜀中有名的大儒,当今朝廷的杜谏议大夫是也。当年能得他邀请入内的人,莫不是名闻一时的学士。”
“这杜公子颇有乃翁之风,也算是知名益州人物呢。若是在场的郎君有哪位能得他邀请入内,于名声那是大有裨益。”
“原来如此,”张星忆听了,心头一动,问道,“若是我那个赵家二兄过来,不知能得入内否?”
“赵家二郎确是人物,只可惜他乃是沙场骁将,怕是与杜公子不是一路人。”
“那冯郎君呢?”
张星忆点点头,心道我早料到赵家二兄怕是入不得内。
“哪个冯郎君?”
“还有哪个,自是写了《长干行》的冯郎君。”
周围的众女一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神色俱是露出些许的神往之色,有人悠悠地说道,“凭冯郎君的才学,入这桃林,想必不在话下吧?”
这话得了在场大多女子的认可。
青梅竹马不敢盼,只愿能同尘与灰,若是有人能这般对自己,此生足矣。
能把女儿家心肝肺都写出来的郎君,进这桃林,有何难哉?
正在众女郎心中有些遐想的时候,只听得有人在旁边说了一声:“诸位娘子可要来玩投壶?”
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翩翩佳公子正站在一旁,脸着微笑地看着众人。
“四娘,可要来一局?”
那位翩翩佳公子又问了一句,同时看向张星忆。
“原来是刘家阿兄,”张星忆刚说了半句,忽然心有所感,抬眼刘公子的身后看去,只见官道的那一头,正有一队人马逶迤而来。
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当中,有两个身影极是熟悉,不是关家阿姊和赵家二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