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这般做,不但让自己在大汉的名声上了一个台阶,就连东吴那边都有所流传。
他对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后辈这般热心,实是让冯永大是意外。
所以如今见到他的儿子,自然要好好打一番交道。
“良一定把冯郎君的问候带到。”邓良一听对方提起自家大人,连忙肃手认真聆听,“前些日子大人亦是时时忙着公务,常不在府里,冯郎君就算是上门,只怕也难以见到。”
“大人说了,冯郎君乃是大汉少见的少年俊杰。不说其他,单单是两篇文章,就让他在出使东吴时脸上添光不少,还让良要与冯郎君多多亲近一些。”
两篇绝世佳文,一篇写蜀地之雄伟,一篇写吴地儿女之长情,出使时拿出来说,更能增添汉吴之间的亲密。
邓良性格直爽,直接就开口说出这话来,让冯永心里更是对那只闻名而不见面的邓芝心生好感。
正有此意。看来我们以后少不得要多一些来往。”
冯永哈哈一笑。
待冯永走向主位时,邓良看向糜照,眼中带着笑意。
糜照对着邓良隐蔽地拱拱手,脸上还着苦笑,认了输。
他此次来,其实也是受了自家大人的吩咐。
大人如今是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兵,负责中央宿卫,算得上是陛下的心腹。
虽然不知道此次冯郎君把这么多人聚到一起,究竟要做什么事,但从大人嘴里,他还是知道这位冯郎君前些日子曾密对陛下,而且这次聚会就与那密对之事有关。
只是这事又不能明着说出来,所以冯郎君虽是先跟自己打了招呼,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与那邓郎君更显得亲密一些。
“诸位,自我从汉中到锦城,承蒙各位抬爱,那是收到了不少的名帖。可惜的是,这些日子一直是俗务缠身,未能一一拜,还请各位海涵。”
坐上主位的冯永看着众人,首先开了口。
底下有人接了一嘴,“冯郎君这俗务,那是我等做梦都想要的啊!”
众人哄然大笑。
冯永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是一个俗人,也不跟大伙绕圈子,就直接找开窗子说亮话。大伙把名帖送到我这府上,我也能略略猜到一些缘由。”
说到这里,冯永顿了一下,看看众人反应。
此话一出,只见除去邓良脸色不变,就连糜照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更不要说别的人。
这钱帛动人心是没错,但这里都是不到二十的少年郎,脸皮终究还是薄了些。
“前年的时候,我带着几位兄弟去了汉中,住茅屋,牧牛羊,进深山老林里勘察,有时好几天都吃不上一口热食,甚至还要几位兄弟拿着刀子去跟胡人拼命,这才博下了这么点基业。”
看到兄长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等话来,李遗脸皮抽搐。
倒是下边众人看上来的目光都带了火热之色。
前年的时候,自家的家族全都是倾尽了全力在找门路买八牛犁,后面又发了疯一般找劳力,去开垦汉中的荒地。
这两年开出来的荒地,在以前看来,那也算是一份家业了。
但人就是怕对比。
看看这冯郎君,带着赵家二郎几人,却是打下了好大的基业。
比不过啊!
而且在座众人的家族里开出来的地,好多人甚至都没帮上什么忙,光在锦城混吃等死了。
众人的父辈,哪一个不是经历了生死战场出来的?
身为儿郎,身上的热血还没冷却,只要有机会博出这等基业,吃那么点苦怕什么?
送名帖到冯府上,不就是想找那么一丝丝机会?
就是不知冯郎君愿不愿意给?
“我也不瞒大伙,不拘是这牧场,还是这工坊,因为干系重大,所以这名额,暂时是不可能改了。”
虽然大多人没存多大希望,但此话一出,脸上还是忍不住地露出失望之色。
想想也是,如今那牧场和工坊都已经算是有了产出的基业,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人沾手?
“所以今天我跟大伙说的,不是牧场,也不是工坊,只说一事,那就是南征。”
冯永扫了众人一眼,自信道,“此次丞相南征,南中那些叛军如何能敢与大汉天威相抗?所以平定那是迟早的事。”
底下的众人却是听得有些糊涂,心里都在想,这平定南中,能有什么说道?
甚至家里有民团的还在嘀咕,南中平了,南边岂不是没了劳力来源?
“但平定后该如何做,那却是要仔细考虑的事。”
说到这里,冯永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至少我这个益州典农校尉,也有职责考虑这个。”
众人哄然一笑。
“冯郎君,难不成你有心要去南中屯垦?”
有人大声地笑问了一句。
这本就是玩笑话,哪知冯永却是认真地点点头,“没错。丞相平定南中后,我决定要去南中种点东西。”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寂静了下来。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冯永。
冯永有生财之道,谁也不会怀疑这个。
但不毛之地他能干个啥?
他们过来,也就是抱个万一的心理,想看看大汉有名的冯郎君有没有可能带他们装逼带他们他们带进垃圾堆?
最后还是糜照开了口,问道,“冯郎君,去南中种何物?莫不成这种的东西有什么门道?”
“没错,”冯永微微一笑,“我要种的这东西,叫甘蔗,本产于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