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老妖所谓的公正严明,那完全是对本地那些世家豪族来说的。对于与他同一战线上的政治盟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太正常了,看看当初的法正就知道了。
万一哪天,当诸葛老妖觉察到了冯永的师门是吹出来的,那冯永自己的小身板,拿什么去抗来自关家张家还有那些门阀世家的恶意?只怕删号重练都没机会。
黄月英就真的在意冯庄农户的生活水平问题吗?当然不是的,她在意的,是通过这个,自觉自己已经得到冯永身后山门的善意,至少,这个山门,对于大汉来说,是保留着善意的,而不是像一些别有目的的山门,怀着满满的恶意,去祸害天下。
冯永就不怕有一天会被揭穿吗?他表示当然害怕,但这个害怕的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减小,甚至消失。而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揭穿的时候,因为如果现在被揭穿了他妥妥地只能删号重练,当然,有很大概率连删号重练都没得机会。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不给诸葛老妖一个安心丸,试探就永远不会少。试探得越多,被人发现自己是水货的概率就越大。最重要的是,诸葛老妖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过大,毕竟是历史留名的人物啊!所以,他只能博一博。
博一博,指不定单车变摩托,不博,特么的你连坐轮椅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如若庄户日日能吃上鸡子,只怕得家家养鸡,若要让庄户顿顿吃饱,冯府恐要少收不少租子吧?”黄月英缓缓坐下后,又开口问道。
老子不收租,喝西北风?恐怕连西北风都喝不成,因为我还得给官府纳粮呢。虽然自家有五百亩不用纳粮,可是还有六百亩要正常纳粮呢!想到这里感觉有点亏了,早知道那日就应该让诸葛老妖也免了新赏下来那五百亩地的粮税。
冯永点点头:“家家养鸡,又有何难?冯府不日将与庄上的庄户定个契约,给每家都提供鸡苗,每日提供鸡食,要求就是等鸡长大后,如若要卖鸡和鸡子的,都必须卖给府上,不得卖与他人,鸡苗和鸡食的钱,就从这里面扣除。”
免费送,就问你怕不怕?
后世的商人和农民兄弟签定合同差不多一个模式,我给你种子,你帮我种,种出来的东西只能卖给我,价格嘛,好商量!
后来这种好商量就逐渐变成了没得商量,不卖就自己烂地里,再后来,就变成了种子要自己出钱,种出来以后却没人来收,农民兄弟看着种出来的东西欲哭无泪。
当然,冯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在冯永有生之年估计是看不到这种情况。
养多少收多少,就怕你养得不够多!就凭三国这种生产力水平,按正常历史再发展个上千年,只怕也达不到鸡蛋的买方市场。80年代的农村,家里要是不养鸡,你连鸡蛋的味道都闻不到。更何况三国时期?你不收,自有别人收,还可以自己吃,怕啥?
“价格呢?”黄月英并没有被这个很美好的说法所迷惑,低头思索了一会,很快就点出了其中的关键,“冯府从庄户收上来的鸡子和鸡的价格呢?若是这期间得了鸡瘟又如何算?”
你说你一个女人,这么聪明做什么?
“价格自然是……要比外头低一些,毕竟不能让冯府做了这等好事,最后还得亏本不是?至于鸡瘟的问题,只要按庄户是按冯府上的要求去养,得了鸡瘟,全由冯府承担。”冯永嘴里一秃噜,本想说收购价格和外面的一样,幸好及时收住了,估计这也骗不过黄月英,还不如真实点。
黄月英不置可否地一笑,对于亏本这种说法,她怎么可能相信?就算回收价格再高一些,冯府也亏不了。多少地主老财一日两餐,桌上连肉都没有——粮食随意吃就是富足人家了,还想吃肉?而且到哪买肉去?哪来的这么多肉让你买?
黄月英没学过经济学,她也不懂什么叫潜在的客户资源,但她知道,吃肉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要不然当官的怎么叫肉食者?世上这么多的人想吃肉却吃不上,你冯庄能产出多少肉?所以她敢肯定,就算冯府回收价格和外头一样,也不可能吃亏。
但是她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鸡瘟产生的损失如果真由冯府承担,那么冯家的庄户就绝对吃不了亏,就算是哪家真倒了血霉,养得鸡全都遭了瘟,那他最多也只是啥也没得到,没有一丝损失,所以冯府也是担了风险的,压低回收价理所当然。
“关张赵马四家要出一千贯才能买得祝鸡翁之术,冯府上的庄户却不花一个铜板,你又怎么解释这件事?”
坑!
不愧是诸葛老妖的女人,这才忧国忧民完毕,转眼就给冯永挖了一个坑。
此话一出,除了正在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油的小萝莉张星,剩下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的张绍关姬赵广三人都齐齐看过来。
“夫人此言过矣。祝鸡翁之术,若是说如何喂养,那是人人可知之事。但若是说如何获得鸡食,却是非人人可学之术。”
一个房间里,蝇子最好保持在多少密度?能养多少只鸡?蚯蚓养殖的基料要用什么样的配料,各自的比例又是多少?湿度控制在多少?哪种情况下产量最高?
那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吗?那是冯永试验了多少次才得出的方案?书房里记录了多少数据?甚至现在有没有得到最佳的配料方案冯永都还不敢肯定,还得继续记录。
别看目前虽然只有冯永手里才有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