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处理完事务,刚伸了个懒腰,只听得婢女这才进来提醒了一声,“娘子,可要让李郎君进来?”
李慕这才想起自家的阿弟在外头已经等候多时了。
“让他进来吧。”
李同提着一个竹子编的小篮子进来,里头装着几个鹅蛋,每个都有小拳头大小。
后头还跟着一个李慕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
“阿姊,你又没吃午食,要注意身体。我给你带了一些鹅蛋过来,让下人煮了补些身子吧?”
李慕是个工作狂,常常会为了处理事务而忘记吃饭,李同这一举动,让她有些欣慰。
“我这里,有专门配给的小庖房,想吃什么随时让他们做就是,不必为我担心。”
李慕摇头道。
如今南乡各个工坊的膨胀发展,工坊各个管事在吃食方面,足以堪比富豪之家。
不但平日里鱼肉蛋不断,而且只要有一定权力的,还会有专门配给的小庖房,随时听候差遣。
只是李慕平日里奉行坦荡无私,则心无愧疚的原则,故一般都是跟随大众去大食堂吃饭,很少用到小庖房。
“听下边的人说,你这些日子,鸡鸭养得不错,怎么这鹅还在呢?”
只要李同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般做一些触及底线的事,李慕对李同倒是没过多地约束。
“就还剩下十来只,没多少,这鹅能帮忙看家,我看到它们还有些用处,所以我就留了一些。”
李同脸上现出了紧张之色。
李慕如今管着几千人,李同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她?
她也不去点破,只是略为提醒了一下,“这些我不懂,既然你说有用,那就留着吧,不要影响到正事就行。”
“不会的,不会的,那些鸡鸭,长得很好。”
李同连忙说道。
李慕的目光落到李同后面的男子身上,目光微微一冷,“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男子脸上一直带着有些讨好的笑意,此时听到李慕问到他,连忙躬身答道,“小人乃是大房的管事李为,见过慕娘子。”
李慕一听,眼中目光更冷,“大房的人?找我有事?”
当初自己被当成筹码与廖家联姻,就是大房的主意。
若是廖立是一个英雄便罢了,李慕倒也不会说什么。
但在李慕看来,此人只是空有才名,但实无才干,且狂妄自大,屡次口出狂言,得罪他人,却又不知稍加收敛,迟早会有灾祸。
李家与这等人联姻,非明智之举也。
可惜的是当时大汉局势动荡,大房急于拉拢朝中大员,竟是要把她当作货物一般送出去,根本不听她的意见。
这让她心里不但愤恨无比,又让她看不起大房主事之人的眼光。
因为后来的事情证明她的推测是对的。
廖立说出名言“巧言令色冯郎君”之后,全家男女老少被流放汶山,成了一个大笑话。
而在冯郎君名声被人不断诋毁的时候就果断投靠,则成了李慕这一生最得意之事。
看看如今的冯郎君,说是名动天下那是一点不夸张,东吴也好,曹魏也罢,都在流传他的文章。
在大汉这边,更是未到弱冠就已然封侯。
而自己的身份,也跟着不断高涨。
不说是工坊里的织工们,就是从外边来南乡这边找门路的人,又有多少人敢不听她的话?
南乡慕娘子,别说是汉中,就是锦城,那也是有了一定的名声。
只是可惜了啊……当年没能按大汉丞相的意思勾引成功……
李慕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当下就是有些有些叹气,当真是可惜了。
那关家女,好命啊!
大房的管事自然不知道目光幽幽的李慕在想着什么,听到李慕问话,脸上的笑容更显得讨好,“慕娘子,小人这番来,是受了主君所托,给娘子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娘子日常所需的,绸子锻子之类。还有一些补品,娘子在南乡多有操劳,要注意身体。”
“这边远离锦城,主君还让人送了几个下人过来,都是调教好了的,每人皆有一副出色的手艺,是服侍的好人手。”
李慕闻言就是失笑,眼中含着讽刺,“这可真是难得,没想到宗房的人还能记起我这个人。”
“娘子说笑了,娘子可是我们李家最出色的女子呢……”
管事连忙奉承道。
李慕一听,眼中讽刺之意更浓,只是她如今眼界已是非一般人所能比,既没时间,也没兴趣跟这等下人计较什么。
只见她倚到椅背上,淡然道,“我这里,时间很紧,没功夫跟你绕弯,有事你就说事。大房送过来的东西,我这里全都有,就不必他们费心了。”
管事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娘子,小人真的就是过来送东西的。此次族中的人过来,是家里主事的郎君领头。只是郎君一时走不开,这才让小人先把东西送过来。”
听到管事这个话,李慕这才有些严肃起来,“大房派主事的郎君?是谁?在哪?”
“是十郎,如今正在拜访李县令。”
“李十郎?”
李慕当真是有些惊讶,这可是大房嫡子,还去拜访李县令?李县令是南中李家出身,而且南中李家如今已经算是起来了,甚至还压了蜀中李家一头。
不过南中李家终究是从蜀中李家分出去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也不知道李县令会